钱钰的嗓门有些大了,钱文武赶紧捂住了耳朵,又装作浑身难受的模样,钱钰这才收住了脾气,要说她钱钰,人前人后可都是一派老练的模样,也就只有在亲哥哥面前,她才容易露出真性情。
房门“吱呀”一声关上了,钱钰刚走,钱文武便拿出了怀中的那一方锦帕,锦帕之上,绣着并蒂芙蓉,绿叶做衬,芙蓉花开,艳丽无双,栩栩如生的芙蓉花,针脚紧密,绣法独特,颇显绣花者的心灵手巧。
望着这一张绣帕,不知不觉间,他竟睹物思人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钱家老爷刚刚回府,便听说了自家的儿子,跟别人打架,伤了腿脚,走动不了了,听到这个消息,他的第一感受就是:臭小子,又去惹事了!而不是心疼和担忧钱文武的身体,都说世人为父为母之后,都是疼爱亲生子女的,但是在钱家,特别是钱老爷这里,兴许是见多了钱文武的荒唐事,他竟无半分怜悯之意。
“爹,你回来了,今日可还顺利?”
灯火之下,小女儿贴心的一声问候,临冬渐冷,可宝贝女儿的话,却让钱家老爷觉得暖心了不少。
自从白日里,花生出手相救,江九蓉便对这个来历不明的红衣女子,有了好感,当得知花生无家可归,无依无靠之后,她便将花生带回了江家,对江家人声称,她与花生义结金兰,众人不得怠慢于她。
江家是书香门第之家,她的父亲和兄长,更是同朝为官,父亲和兄长皆在汴京任职,而江母早逝,除去奴仆婢女,房州的江家其实只有她这么一位娇小姐。
江父很早就提议要把江九蓉带去汴京,可是每每提起,江九蓉都会拒绝,她说她不喜汴京的繁华,她只喜欢平平淡淡的日子,其实,她是不想在父兄的眼皮底下生活,那多压抑啊,天天被父亲和兄长盯着,她根本没有自由可言,出行都要有人跟随,更别提在小街小巷四处乱窜了。
因为花生的到来,江九蓉多了一个可以谈心的好姐妹,花生真的很乖很乖,她特别的娇憨可爱,而且还没有任何的脾气,因为花生说不清自己真实的年纪,因而江九蓉只好做主,让花生把她当作了姐姐。
进入了江家的花生,江九蓉能感觉得到花生带有满腹的心事,她的心是漂浮不定的,也是忐忑不安的,江九蓉很想问问花生遇见她之前的事情,但是又怕勾起她的伤心事,便一直没有问,她觉着,迟早有一天,花生会真正的把她当作知心的朋友,无话不谈。
本以为受了伤的钱文武能消停一点,江九蓉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行事越发的肆无忌惮。
钱钰和自己的父亲商议了一个晚上,最终决定,按照之前定下的计划,如常将钱文武送去汴京,当贴身的小厮福泉在为他收拾远行的行囊之时,钱文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亲爹亲妹妹给他挖了一个巨坑,还联合起来,要把他踢进那个巨坑里。
“我到底是不是钱家亲生的大少爷啊!断了腿也不放过我,你们就这样把我丢进汴京,是想让我自生自灭吗!”
钱文武哭喊着,哀嚎着,想要激起妹妹和父亲的同情之心,免掉把他丢去汴京的苦差事,但是,他还是太天真了,自己的亲妹妹和亲爹,根本就不理会他的哀嚎与难过。
在床榻之上不过休养了两日,亲妹妹直接下了令,把他丢进马车里,往汴京的方向赶去。
马车晃啊晃,人啊颠来颠去,钱钰刚把钱文武送出钱家不久,钱家终于再也没有人闹事了,她钱钰终于可以慢慢挽救钱家的名声了,但她似乎是太低估了她那位亲哥哥的,正当她以为载着钱文武的马车已经出城后,马车却突然折回来了。
“怎么回事?你怎么又回来了?大少爷呢?”
提到钱文武,马车夫立马露出了悲惨的模样,“少爷,少爷……”
钱钰这才注意到,马车夫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匕首,刀光凛冽,持匕首之人,正是钱文武,他正半倚车轴,车帘被风吹起,他持着匕首,一脸嬉笑地看着气急败坏的亲妹妹,他眯眼笑道:“小钰,我们谈个条件吧,如果你同意的话,那我肯定不惹事不闹事,会乖乖地去汴京。”
“什么事?”
只要能把这尊大佛送走,还钱家一段时日的太平,还房州一段时日的安宁,钱钰决定先听听钱文武的条件。
“哎呀,小钰,这是我的私事,不方便在外面谈,你到我这里来。”
“什么事情啊,神神秘秘的,”钱钰十分地不理解,但是她还是照着钱文武的意思,爬上了马车,亲妹妹愿意跟他谈条件了,他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