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姑娘,清月姑娘!”
在里头忙活事情的卢大娘,这个时候才走到园子外头迎接秦子玉,她一出来,就见到了苏清月,高兴得不得了,连忙喊起了她的名字。
苏清月一见到多年未见的厨娘卢大婶,自然也是有些欣喜的,她露出了笑容,也回了一声:“卢大娘,许久不见了。”
“这么些年,你们一个两个的,离开了清和园,也没有一个信儿过来,怕是不记得我们这些老仆人了,想当初,云阳那孩子……”
提及惨死的卢云阳,卢大娘便再也说不出话了,用袖子挡住了她的圆脸,退到一旁,哭得十分的伤心,她本来就是卢府的旧人,从小看着卢云阳长大的,卢府突生事变,满门没有一个活口,每每思及此,卢大娘都不免痛哭流涕。
常常哭诉道:“我那可怜的旧主一家啊,我那可怜的云阳啊……”
立在门口的仆人们,都是原先在清和园伺候过苏清月的老人,卢大娘所说的话,所痛哭之事,都是他们心中哀伤之事,一时间,十分的悲凉。
最后,还是秦子玉开口,让众人散去,该干什么便去做什么,苏清月和苏平儿这才踏进了清和园。
已经是五年的光景了,再一次踏进清和园,往事一幕幕都映入了苏清月的脑海里。
小桥之上,有个红衣的少女常常在上头跟一个男子,追逐打闹,两个人,有时候会已经一只蝴蝶,一块石头,在那里争吵。
竹林似乎长得更加茂密了,竹林之中的杂草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只是,先前他们养的那些花儿,都已经死绝了,而且,他们都不会跟她一起到竹林里头挖春笋了。
不忍再看,再看下去,苏清月就要被逼疯了,她会从这儿狼狈而逃的。
怎么仿佛身处迷雾中……
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是小时候的事了,母亲、阿姐、兄长都还在,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年饭,她与兄长时常打闹玩乐,而阿姐则很安静的端坐在双亲的边上捻着帕子跟着笑……
好久好久了……
后来,有那么一天,母亲死了。兄长厌烦父亲老是逼着他去学他不喜欢的东西,最后,在父亲的那句“竖子!不好学,非我所生之子!”的一时怒话下,及冠之年的兄长愤怒之下,什么都没拿,一走了之了……
年少的她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看着气急败坏的父亲摔了杯子、看着兄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
而阿姐,最疼爱自己的阿姐,那个温婉如水的姐姐,她也走了,临走时只是温柔地摸了一下素语的头……
“阿姐”素语满头大汗,轻呼着这两个字,站在窗口的傅岩隐隐约约听到素语的轻呼,他轻轻地走到床边,拧干毛巾,轻轻的擦拭她的额头,看着她依旧苍白的小脸露出痛苦的神情,他却无能无力,无法让她不痛苦,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擦拭她的额头……
如同轻羽般优美的睫毛轻轻的动了动,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一张剑眉星目而又棱角分明的俊脸,两双眼睛相互碰撞。
一双带着迷离与好奇,另一双带着温柔与惊喜。
“你醒了,那就好,睡了一夜了。”温润的男声就像平地的一声闷响,素语捂着伤口慌忙坐起,从背部、手臂传来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气,“怎么是你!”她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询问面前这个面带微笑的男子。
下一秒,她又说道“我又欠了你的一个人情”,头却往另一边扭去。
再见到他时,她的脑海已经一片空白了,不知如何应对。
她就那么不愿见到他吗?傅岩的心中忽然有些酸苦,他缓缓的起身,面色平静,走到不远处的桌子旁轻轻地坐下,一言不发。
厢房中,陷入一片平静,平静得有点怪异。
他很想问她“伤口还疼得很吗?”这样的关心话语,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很想问他“你是怎么救下我的?”但也不知如何出声。
房门传来某种东西抓挠门板的响声,那声音挠人得很,傅岩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抓门板,他将门打开了一个缝。
一个乌黑的小东西迅速钻进来,欢快的跑到床头处,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定定地望着她。
“小宝,还好你没事……”素语忍着疼痛,弯着腰费力的将那只小黑狗抱入怀中,轻轻地抚摸它的毛发。
她的面色极差,但是却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甜蜜笑容。
那只小黑狗就如同她的亲人一样,露出粉红的小舌头轻轻的舔着她的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