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了,我不行了。”刚刚冲过终点线的颜能渊在陈哲彬和彭俊涛的搀扶下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直接走到了终点处的医疗点,平躺在担架上的颜能渊已经呕吐了一地,腹部痉挛痛苦地蜷缩在一起,双脚完全没有了站立的力气。
陈哲彬擦去额头的汗珠扶住他的肩膀心揪心的疼,蹲在一旁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
秦行之和彭俊涛则一人一边站着,脸上皆有所动容,不忍再看下去。
医护人员立刻跑来检查他的身体,示意旁边的几名协助的工作人员将他扛上急救车送往医院检查,不少其他车队的车手搀扶着虚脱的队友过来此处避阳时都走过来表露了自己的关心:“哎,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怎么了怎么了?没事吧啊。”
看见这么多素不相识的车手都围了过来查看情况,颜能渊也感受到一股暖流从蔓延全身,不过他此时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任用几名工作人员将他扛上了担架。
对于大多数热爱骑行的人来说,比赛是对手,赛后都是兄弟,甚至有几名车手主动来帮助工作人员,帮着忙将颜能渊送上了救护车,还有的在旁边不停揉着他的肚子,不停地安慰他,拍打着他的背,热情地将陈哲彬都挤了出去,仿佛成为了局外人一般。
“你们两个先跟王教练回宾馆放一下自行车,我跟着救护车,你们待会过来。”陈哲彬将颜能渊的车推到了他们面前,仓促地交代完之后便上了救护车坐在了颜能渊的旁边。
见医护人员正在给他输液,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拿着纸巾将他脸上不止的汗水不停擦拭,眼眶渐渐变得通红。
“这也太拼了吧,到后面明显腿都抽筋了啊,还是坚持下来了,唉。”旁边一名在给他腿部放松按摩的戴着口罩的男护士感叹地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敬佩的眼神。
听到这儿陈哲彬更加控住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双拳紧握尽量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想起了几日前的画面:
“再给你时间考虑,如果想弃权,我没意见。”说出这句话时,陈哲彬紧紧闭上了眼睛。
“我参加啊!参加,没毛病!”听到这句话之后的颜能渊仿佛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立马从瘫坐的状态出来,站起身来猛地拍了拍大腿,其实他的内心防线是已经早已崩溃的,在说出勉强自己这个决定时背后也是露出了苦涩的微笑,但不知为何,当看到陈哲彬萧瑟的背影时他的大脑不经思考地就给出了这么一个肯定的答案,令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这个问题,或许是想要为了陈哲彬分担一点压力,又或许是年轻的冲动使然。
“好,别有太大的压力,以你平常的状态骑就行,还是那句话,名次不重要,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比赛经验。”陈哲彬转过身来露出欣慰的笑容。
当他从无尽的思考中回来时,两人已经在一个充满药水儿味的单人病房里头了。
“你是他的队友吧?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体力虚脱,还有小腿抽筋,多休息几天就恢复过来了,他早上应该没有吃早饭吧,吃了太多的能量胶胃会承受不了的,下次注意点,现在的年轻人啊都不会保养身体。”一名看起来年龄较为年轻的男医生拿着检查表走了进来,四下张望将视线落在了除去病人之外的唯一一人身上。
“啊,好的,谢谢医生。”愧疚、责备的情绪一时冲击着陈哲彬内心的情绪久久不能散去,他缓过神来站起身微微弯腰表示感谢,随后又用呆滞的目光看着陷入了沉睡中的颜能渊。
眼前的视野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映入眼帘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眩晕感立刻冲击上大闹,颜能渊不由地呻吟轻拍自己的头部,身体的虚弱感令他无法有大的动作:“我怎么到这儿来了啊?”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苏醒了,陈哲彬激动地站起身来走到他的旁边:“你被我们扛上担架后就昏过去了,辛苦你了,我们都为你骄傲。”
“比赛呢,比赛怎么样,我第几名啊?”
全程六十公里的个人赛,并且还是以爬坡为主的个人赛段从一开始就给颜能渊设下了这一道难题,开始还紧紧跟住集团的他在比赛的后半段就完全靠着意识坚持下去的,已经全然想不起来当时比赛的详细情景了。
“这个就不重要了,你好好休息,下一场比赛还需要你呢。”陈哲彬稍显犹豫,怕打击到他的自信心,没有将排名告诉他,但显然这个举动是多此一举的。
颜能渊苦笑道:“我就知道,都怪我,拖了队伍的后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