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的女子,谁会忍心为难?
“无妨,”钟离把视线移到黄老板身上,富态中年人脸上惊讶的表情还没收起来,“哎呦!不好意思,这位是……?”
往生堂的客卿先生可是再讲究守礼不过的一个人,自他出现在璃月港黄老板就没见他黄昏后还与年轻姑娘同行过。
“……咳咳,”老实讲,该如何介绍苏钟离还没想好,只得先把这个问题含混过去,“这位姑娘今天才来璃月港,想买些蜜饯。”
有生意做,黄老板立刻把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抛到九霄云外。
“哦哦,好好好,姑娘是喜欢纯甜的口还是酸甜的口?”
他殷勤端出十六格的红漆木盒,每格里都盛放着不同的蜜饯,回头又专门沏了一壶清茶奉上:“姑娘您慢慢尝,尝好了跟我说哪种捎多少,我给您称。尝不好不想捎也没事儿,您只管跟我说哪儿不得意,我好改改配方。”
“这位黄老板,家中世世代代制作蜜饯,如今璃月人家里待客,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他。”钟离边点评边用手背碰了下茶杯外沿,稍稍将它挪了下位置更方便苏取用。
黄老板往后仰过去,笑得见牙不见眼:“得钟离先生一句夸赞出门可以见人就吹了,这必须给您打个折才行。”
苏摸了块剪成细条的蜜饯塞进嘴里试味,美滋滋的眼睛都眯起来,整个人不觉左右轻晃:“好吃!”
“欸!”老板急忙转身,回答得特别大声,“谢姑娘!”
“我家祖上住在归离集,祖祖辈辈榨糖养蜂熬蜜饯为生,您看我家堂上供奉着仙人呢!现在好多年轻人不讲究这个,可是我们不能忘啊,我们就吃这碗饭,怎么能忘记给璃月人带来甜味的仙人?”
他指指柜台后张挂的画卷,苏看不见,钟离能看见,画中和本人完全没有丝毫相像之处的女仙手中握着象征财富的摩拉。
画中人的原版换了个品种尝试,用表情鼓励黄老板继续往下讲故事。
花了一个时辰,喝了两壶茶,吃了十六种蜜饯,苏最后以一个不敢想象的极低价格买到至少能吃半年的份量,打着饱嗝离开糖果铺子。
“吃好饱……”
钟离提着袋子送她回到不卜庐,药庐门外,采药姑娘七七坐在门槛上抬头:“你好,我是七七,不卜庐的采药学徒。”
“你好?”苏摸出黄老板硬塞过来添福秤的蜜饯循着声音分了她一块,碰触到小姑娘的掌心时她发出疑惑的声音:“等了很久吗?手有些冷。”
“啊……”七七的声音有几分板刻,“七七是个僵尸,那个,要说什么来着?”
苏:“……?”
“你,不要,害怕,七七,是个好僵尸。”小姑娘试图用没有表情的脸表达出“友好”的意思,“白先生,要我在这里等你。”
苏:“……!”
“冷的地方,很好。七七,喜欢。”她努力想了想,从口袋里翻出巴掌大的小本本哗啦啦的翻,确认自己该说的话都说过了,放心的拍拍胸口,“说完了。”
苏:“……”
长久的静默之后,苏抬起手揉揉眼睛:“不好意思,我眼睛不好,刚才没听清楚,你是……身体不太好吗?”
在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面前说自己是“僵尸”?
“其实我的身体状况比白先生好很多……”
七七不知不觉中拆了老板的台,“七七,是个僵尸,别的,记不得了。”
“……”苏念念有词的自言自语,钟离靠近了才听清她在说些什么——“存在即合理”
好吧,她的反应还是如此有趣。
七七小姑娘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看左边看看右边,似乎不太理解为什么新来的病人站在门口不动。
“你……不进来?”
苏像是被烫了一下那样飞速用力点头:“进的进的,抱歉让你在这里等我,以后不会了。”
让这样一个小孩子蹲在门口等着,半夜里睡醒坐起来都得给自己两巴掌。
她转向钟离与他道别:“多谢先生带路,有时间请你吃东西。”
这本是句客气话,没想到客卿先生一口就答应下来:“好,什么时候?”
“啊?”苏明显愣了一下,不是,“请你吃饭”难道不是成年人必须学会的虚伪客套之一吗?怎么会有人当真?
可是别人应了,那么许出去的诺就得实现,于是她接下话题:“您有空就行?”
“不若后日?云翰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