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真想收拾一个人法子多了去了,干嘛非要仰着脸送上去把自讨没趣当做个性呢?
客舍里的商人们吐槽了一会儿稻妻抽风似的“眼狩令”,又纷纷互相打听有没有新的商路,中间夹杂了不少人情世故异域新闻。其中有人提起须弥的“死域”越发泛滥,又说到“魔鳞病”发病率变得越来越高,钟离看了苏一眼。
“怎么啦?”她用气音小小声和他咬耳朵,“替我担心?”
钟离:“……算是吧。”
主要是说话带起的气流吹过耳边有点痒。
“不必替我担心,须弥的事自然归须弥人自己折腾。雨林在退化,沙漠在哭泣,疾病在肆虐,这是整个生态系统的病变。”
她放下手里的杯子,用手指戳着茶盏,戳得它随着她的指尖不停旋转:“非教令院人士可能不知道,一部分学者喜欢以冥想作为修习方式,希望通过玄学的方式呼唤神明垂眸。虽说总有人不小心搭错线,到底也只是个小概率事件,可是近来进入‘林居狂语期’以至于被放逐的人数却在不断大幅增加。”
她绿色的眸子暗了一瞬,戳弄茶盏的手停了下来。
好好的人说疯就疯,没有点诱因绝对不可能。人类的精神极其脆弱,却也拥有堪比钢铁一般的自我保护机制,除非神明已堕入无序的深渊,否则无论如何也不至于一下子就将学者的大脑搅成泥浆。
“冥想?通神?”
大慈树王已经死亡这件事钟离是知道的,七神变更只有七神内部最为清楚。当年的尘世七执政到现在,也只剩蒙德和璃月还是旧人罢了。
苏单手撑着下巴,松开茶盏的指尖蘸着水在桌面上划出一道又一道横线。
“以阿扎尔为代表的守旧派始终认为小吉祥草王无法胜任大慈树王的神冠,甚至不断有献祭新王换回旧王的假说死灰复燃。”
她懒洋洋的画着,嘴角挂着冷笑:“呵,蠢货。”
能在她脸上看到讥诮的表情,也算是从另一个侧面重新认识她了。
“看来你有不同的观点?”钟离有些好奇苏对须弥神明的看法。
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她看上去有一肚子的尖锐牢骚。
“眼看一群人放着崭新出厂的脑子不用,非要商量着把一个持续工作了几千年的报废脑子找回来。而他们自己呢?长个脑袋似乎只是为了让人弄明白正反面,这还不够热闹么。”
好吧,这观点确实有些激进。
“你……不信神。”他得出一个令自己很是高兴的结论,苏倒也坦率,翻了下眼睛就笑:“我为什么要尊奉神明?对于学者来说‘怀疑’才是最大的美德,有怀疑才有探寻,只有不停探寻求索,真理的面纱才会被人一代又一代接力掀开。”
打从骨子里她就没有把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过,神明保佑下的单次试验成功不如自我掌控下的次次印证,再说了神明也不能让生论派学子们的“毕业论文”好好活到答辩时啊!
“而且……”苏放下胳膊撑在桌子上,微微向前探身靠近钟离,“我怀疑问题就出在神明身上。”
这话要是放在外面说,提瓦特七国都不能有她的容身之地,所以只能小小声私下分析。
“换个地方讨论。”钟离叫了一壶热茶又要了一匣子点心带回客舍房间,一副秉烛夜谈的架势。苏看看柜台里,没什么别的东西可吃,只好把白天摘到的日落果交给伙计洗干净切块端走。
重新落座,她捏起水果咬了一口边嚼边组织语言,钟离干脆把果盘放到她面前,自己喝热水。
吃掉半只日落果后,苏想好了。
“教令院禁绝学者展开针对神明的研究。”她先把大前提放出来,“所以我只能在正常的逻辑下进行一些联想和推测。”
“首先我们知道,赤王文明晚期出现了大量精神失常的祭祀,这一点在沙漠遗迹中很好找到佐证。其次,树王与赤王是往来频繁的友人,尤其花神自绝之后,须弥土地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互通有无是可能存在的。然后,五百年前坎瑞亚兽灾树王失踪,在她的失踪地贤者们发现了小吉祥草神。”
苏又开始在桌面无意识的写写画画。
“五百年后的现在,死域爆发,魔鳞病爆发,发狂的学者人数爆发……局势一下子变得非常贴近赤王晚期。”
她擦掉刚才留下的各种符号,换了一排继续书写:“如果导致赤王陨落的根源从来都没有消失过,事情就能解释得通了。”
“树王是给赤王做过善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