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他十七岁就钟情于你了,这得惹他生多大的气,才能让他不管你呀?”
十七岁?
萧玥抬起头,目光为之僵滞,但也不敢表现得太过诧异,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皇祖母这是……听谁说的?”
“还能是谁?”窦太后换了个坐姿,好舒展开双腿,伸至宫女面前,“可不就是在百花宴上请旨赐婚时,他自个儿坦白的嘛。”
……?
并不懂那人意欲何为,但萧玥也只得厚着脸皮承认,稍显局促地笑了笑。
知道这些年轻人心性不定,多半是怄气时想着老死不相往来,等冷静下来后又思念得非卿不可。
而这其中细节,窦太后也没兴趣知道。
揉腿的宫女力道太轻,窦太后命令她重一点儿,旋即又感慨道:“这样好的儿郎还如此痴情,你这丫头也算是熬出头了。”
“不过你这个身子板,看上去弱了些,”窦太后盯着少女上下扫视一圈,勾了勾手,示意她靠近,“这习武之人啊,那方面的诉求难免会有些强盛。”
那方面……是指哪方面?
萧玥一时没听明白。
“按理来说,这些事情都该由你母妃来交代,但她去得早,哀家这个做祖母的,自然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窦太后抚上少女的手背,轻声道:“平日里,该端的公主气派得端起来,但回了床笫之间,你就得懂得主动讨好,明白么?”
萧玥这下终于懂了,白生生的小脸隐现浅淡红晕,微微抿唇,僵硬地点了下头。
只听对方继续道:“哀家给你指派了两个阅历丰富的嬷嬷,这几日让她们好生教教你,然后再让太医署开点补身子的药,先每日一盅喝上……”
她的未来夫婿身-体精-壮,这事儿确实不假,但皇祖母这个架势,就好似她即将被拆骨入腹似的。
教习嬷嬷就在殿内,窦太后交代完,就让她们把人带去了屏风后头。
萧玥一面仔细听讲,一面轻声应“好”,臊得脊背都在发热。
几经商榷,婚期定在六月廿六。
黄历上写着,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是个生机盎然的好日子。
而今日已是六月廿四,夜色如水,月影倒立在青墙黛瓦上,如覆冷霜。
为了避嫌,杨轩仍旧是从后窗翻进去的。
此刻,少女坐在床畔,满头青丝乌黑如墨,垂落在薄薄的寝衣上。
闻及声响,她抬起头,目光不由一滞,忙就将手里的东西藏到了身后。
这一举动,可不就是欲盖弥彰嘛。
杨轩款步靠近,打量着她,出声道:“在绣什么?”
知他目力好,定是一眼就瞧出了大概。
萧玥实诚回答:“在做成婚那日穿的小衣。”
其实这本该由母亲来做的,但搁她这儿,就只得自己亲自动手了。
“这有何好藏的?”杨轩不解。
难不成,又是什么奇特的款式?
思及此,男人嘴角噙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萧玥微嘟起脸颊,望着他愈渐靠近的身影,没说话。
瞧她这副神情,杨轩想,多半是猜对了。
又觉察到她背在身后的手,悄摸摸地在往被褥里塞东西,杨轩愈发兴味盎然。
他长眸微眯,俯身探向她的身后,欲要去夺。
萧玥忙就躲开,“还没做好,不给看!”
“早晚都是要看的。”
“……”>/>
这一来一回间,小衣是守住了,可床上放着的那本册子却是落在了男人手中。
封面上“避火图册”四个大字,赫然入目。
杨轩举起,眸光深幽,“哪儿来的?”
“皇祖母给的。”萧玥背靠床架,尴尬得脚趾蜷缩。
“那,研究明白了么?”男人勾唇。
“还,还没有……”声如蚊蚋,却也十分坦诚。
她这副粉面含春的羞怯模样,盈盈可人,莫名就想让人狠狠欺负一顿。
杨轩不再逗她,将册子丢回床上,忽就伸手去捞那抹细腰。
他低头,目光定定落在她脸上,“想我么?”
“想。”少女轻声道。
房内幽静,花香弥散在空气里。
萧玥想起有一事要问,仰头道:“将军,你为何要说自己十七岁就喜欢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