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却也没准备就这样干等着。
因为屋子里除了他,还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少年,不过是一个无辜的npc罢了。
如果可以,他想保护这男孩。
傅彦洲深深看了熟睡的少年一眼,伏着身子来到窗户旁边,只是用手指勾起窗帘的一角,待他看清外面的景象,瞬间睁大了眼睛——
摸不到的天空中落下一缕缕灰白色,如同积雪遍布在村子的每一处,屋顶、树木、荒芜的院子……那不是雪花,也不是雨水,而是灰。
烧化了什么似的,落下的灰。
有东西从每一户人家爬出来,它们四肢长得吓人,趴在地上,姿势扭曲地冲向积攒灰尘最多的地方,像牲畜一样,大口大口地啃食地上的灰。
傅彦洲的眼中,映出无数道宛如浸了血的红光。
那是一双双恐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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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老七前几天死了老婆。
生生被他打死的。
借着死媳妇的名义在村里办了回丧席,收了不少钱,又能供他挥霍一阵了。
舒舒服服地靠在炕头,满是污垢的厚指甲捏着一把钱,把几张大票数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美滋滋地分成三份,他都是安排好用处了的。
这几天白天见人他就哭,眼睛都肿了,可要是不装出伤心的样子,人家来送钱的,还不怀疑自己?
打死老婆这事他自然不会说,更何况他又不是故意的,就像平日里那样,随便打了两下,谁知道就打死了。
萧老七也慌了一阵,后来想着,这媳妇本来就是他买来的,其他人凭什么管?于是壮着胆子临时谋划,说是病故,匆忙下葬了,见周围的人没有怀疑,才敢张罗摆席的事。
只能说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现在他不仅有钱过日子,还能再匀出来一份钱,找陈月老买个新媳妇。
想到村长昨天跑过来忧心忡忡地说起家里没有个女主人的事,萧老七就不屑地笑出声。
只要有钱,怎么可能没老婆!
想到一群大男人被一个瞎子的话吓到,萧老七又觉得好笑。
正当他准备抱着这些钱睡觉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似有什么粘腻潮湿的软体动物舔过地板而发出的怪动静。
萧老七皱起眉头,不客气地骂了一声,一边把钱压在枕头底下,一边穿鞋出去,嘴里骂骂咧咧:“龟儿子狗贼,偷到你祖宗家来了?!”
气场强势的萧老七踹门出去,看了一圈却不见一丝人影,纳闷的同时,又对着空荡荡的门院放了两句狠话,除了自己的回声之外,竟是听不到任何杂音。
村子里安静得诡异,连蝉鸣都没有。
萧老七心里有些发怵,不过还是壮着胆子,关紧屋子里的门,并且上了锁。
转身进了里屋,萧老七原本落下的心,在看到炕上凭空出现的人时,蓦地提到了嗓子眼。
那个被他买回来家暴的瘦弱女人,此时正坐在炕边,手里拿着他藏在枕头下的钱,一张一张动作极慢地数着……
女人长相不难看,可是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看起来瘦脱了相,脸颊凹陷,眼下青黑,身上穿着萧老七死去的娘的旧衣服。
这一身,正是她被打死那天穿的。
“你怎么才回来,去哪了?吃饭了吗?这钱是哪来的?”
听见脚步声,坐在炕边的女人抬起头,那张瘦削的脸已经开始腐烂。
她像是从泥里爬出来的丧尸,周身环绕着一股难闻的土腥味。
萧老七吓坏了,当场腿软,跌倒在地,裤丨裆丨湿了一片,散发腥臭的味。
“你是什么东西!赶紧滚!滚啊!”
这个女人明明被他打死了,亲手埋在后山的,怎么又突然活了!
饶是萧老七胆子再大,如今也被吓得尿了裤子。
脑海中突然想起村长说过的话,让他在这周过去之前,赶紧找个老婆……
许是想到了什么,萧老七脸色惨白。
而就在这时,一直坐着的女人突然站了起来,那双还沾染这泥土的混浊眼睛紧紧盯着萧老七,嘴巴一张一合,“你没吃饭,我给你做饭。”
“你吃了饭,别打我。”
“你没吃饭,我给你做饭。”
“你吃了饭,别打我。”
……
她重复这一句话,仿佛是一种执念。
路过萧老七身边的时候,她那僵硬的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