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起夜被吓哭过,虽然后来都证实了是他们看花了眼,比如水房里学生晾晒的裙子没及时收回,被误认为是飘荡的女鬼,还有窗台外红色的运动鞋之类的……
也有胆大的学生故意搞事吓唬胆小的学生,学校调查之后还通报批评了几次。
周寂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她是谁的母亲?”
“失踪那个学生的。”夏稚说:“余放对我说,他们四个人中,的确一死一失踪,另外一个体育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只有他一直留在这里。我问他失踪的那个学生真的还活着吗?他说不知道。”
周寂皱眉:“她找你做什么?”
夏稚停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个‘ta’指的是谁。
“我猜,她想让我帮忙找她的孩子。”终于,夏稚说出了自己猜测,以及做这一切的目的,“这个失踪的学生太不对劲了,活生生的一个人失踪后,学校不仅没有报警,甚至没有给出一个合适理由来压下舆论,而且校方对他的家人就没有交代吗?因为死了一个学生,所以这件事被压的几乎没有一一丁点水花。”
周寂沉默着,拿在手里的筷子动了动,随后放下。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学校根本不需要向他的家长交代。”他沉声说:“他母亲去世之后,他的父亲就把他扔了,组建了新的家庭。他的一切生活费和学杂费都是不知名的好心人士资助的,当然也包括一些善心的邻里街坊。他失踪后,唯一跟他有血缘关系的父亲根本没有出现过,或许对于这个男人来说,这个还在上学的儿子早就已经‘死’了吧。”
夏稚很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小时候见过。”周寂模棱两可地说:“后来他不知道去哪了,就再也没见过。”
“他搬走了?”
“以他自身的情况,主动搬走的可能性很小,估计是被迫。”
一个身不由己的、跟孤儿差不多的孩子能去哪呢?
“那你在学校里见过他吗?认出来了?”
“见过,但没认出来,后来听名字才对上号。”
夏稚想起,余放把那个人称作:小罗。
“你知道他的名字吧?他叫什么?”
周寂神色冷然地移开目光,看向窗外。
良久,一个名字从他的口中缓缓道出。
“温罗。”
…
“夏稚!”
阳光明媚,暖风微拂,校园中的一个长椅上,坐着的少年身形单薄,简单的衬衫短袖穿在身上,又在文静的基础上显得青春活力。
听见声音,少年抬起头,俊秀的脸庞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色的光。他的肌肤白的透亮,唇色是莹润的粉,看见远处跑来的男生,眉眼弯弯。
“抱歉,是不是等很久了?”高高瘦瘦的男生站到他的前方,遮挡住大部分日光,“到了时间还没看见我出来,就应该去阴凉一点的地方啊。”
说话间,男生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把遮阳伞,动作自然地打开,举到少年的头顶。
这番暧昧的举动被路过的女生看了好几眼。
“不用的,今天其实一点都不热。”少年躲了一下,许是觉得他这样举着伞太累,说道:“收起来吧,照一照日光也挺好的。”
“会晒黑。” 顿了顿,男生笑了起来,“不过你应该晒不黑,这么多年我就没见你黑过,被晒得中暑倒是有两三次了,第一次就是大一军训,还是我把你抱到医务室的。”
提起往事,漂亮的少年脸颊晕开一丝窘迫的红润,尴尬地说:“别提那些糗事了,你总能记住那些。”
男生眸光微闪,心跳加速的感觉驱使他差点就要说出表达心意的话。
但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我都记得。”他抬起头,眺望路上那层金色的光毯,“与你有关的一切,我都会记住的。”
……
大学时期的感情有些奇妙。
它代表着青春成熟期的情感躁动,而且是在应该出击,而不必要压制的年纪。
“夏稚。”走在路上,绿植的清新气息萦绕在笔尖,内心的悸动未曾停止,他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还有一年,我们就毕业了,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身旁的人闻言,认真地思考了很久,然后一字一顿郑重地说:“我会先找机会赚钱,养活自己。我很喜欢这座城市,不想离开了,买房子还很困难,所以我应该会先租房吧,至少要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