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没用的。梁多弼赶紧又看向站在一边的梁饬,想叫他帮忙求情,梁饬却眼神阴冷的盯着自己,似个木桩。
梁多弼疼的龇牙咧嘴,忽然灵机一动,大喊着:“太宰!太宰救命啊!昨日……哎呦!昨日你落水,是我帮忙把你救上来了,救命啊——”
刘非慢悠悠的道:“陛下,且等一等。”
梁错抬手示意,行刑的士兵很快住了手。
梁多弼疼得眼泪鼻涕横流,大喊着:“阿母!疼……疼啊!疼死我了!快救我啊!”
太夫人心疼的脸色都白了,道:“陛下!陛下饶命啊,别再杖责多弼了,他身子娇弱,都是老身的错,老身给太宰赔不是还不行么?”
“不行。”刘非幽幽的道。
太夫人脸色一僵,剩下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
刘非又道:“说出去的话,便似泼出去的水,陛下一诺千金,一言九鼎,我大梁也以重诺为荣,以背信食言不齿,太夫人身为宋国公府的掌家女主,怎能不知晓这个道理呢?”
太夫人颤声道:“那……那太宰说,要如何?只要不打我家多弼,让老身做甚么都可以!”
刘非微笑道:“果然是母子情深,叫人感动。其实也好办……非听说,紫川山上,有一处太夫人的地产,如今紫川山要动工开矿,但因着那片地产的缘故,一直没能谈拢,迟迟不能下工。”
乔乌衣负责紫川山开矿的事情,这么多丹砂矿若是开出来,必定能充盈国库,接下来几年便不发愁了。
乔乌衣本是雷厉风行的性子,只是他这些日子,一直有些发愁,紫川山的事宜总是被耽误,刘非一问之下才知晓其中原委。
紫川山本是宋国的封地,当年第一任宋国公将封地献上,但是紫川山附近还有许多宋国公府的产业,例如田产、地产等等。
紫川山乃是不毛之地,根本无法耕种,所以并非田产,但是在山上建着一座奢华的山庄,那是太夫人的私人地产,太夫人年轻之时会去山庄避暑,如今年纪大了,也走不动了,山庄自然而然空闲了下来,大抵有十来年不曾居住,但是宋国公府财大气粗,一个是山庄而已,还是养得起的,便一直如此空置了下来。
司农署和司空署多次与太夫人沟通,为了开矿,山庄肯定是要清除的,国库会出资补偿太夫人一些。
但问题在于紫川山有矿这事情一出,太夫人便得到了消息,太夫人觉得,紫川山的矿产丰富,若是开采源源不断,比国库补偿的三瓜俩枣要多得多,一时提出想让宋国公府来主持开采,一时又提出想要协助开采,都被驳回之后,又提出这山庄乃是自己对老国公的思念之情,不忍见其损毁,一来二去的延误了拆除,开矿也便被耽搁了下来。
说到底,太夫人知晓丹砂矿值钱,因此想先从紫川山捞一笔,并不答应拆除山庄。若是普通的地方豪绅,乔乌衣自然能解决,可太夫人是宋国公府的掌家女主,老梁人的典范,他一个北燕人,若是动了这座山庄,恐怕会牵连出更多不必要的矛盾。
刘非正好趁机提出,道:“方才已然打了四杖,便算是教训,余下的二十六杖,可以不打,但非想请太夫人,用紫川山上的山庄来交换。”
刘非哪里是想要一个山庄,太夫人一旦给出山庄,这山庄便可由刘非处置,自然说拆就拆。
太夫人瞬间明白了刘非的意思,瞪着眼睛道:“太宰,你如此趁火打劫,强人所难,非君子所为罢!”
刘非一笑,道:“太夫人瞧瞧您说的,看来世子还是不疼,不如……一边行刑,太夫人一边考虑?不过非提前说好,一共三十丈,余下多少杖,条件都是紫川山庄,若是打得多了,太夫人更不值得。”
刘非说罢,收敛笑意,冷声道:“行刑。”
“别打!别打——”梁多弼挣蹦着,大喊道:“阿母!阿母!一个破山庄!答应他罢!别打了,再打儿子便死了……哎呦不能打!阿母——”
太夫人只觉胸口憋闷,这是生生的从她身上剜肉啊,可他就剩下这么一个儿子,梁多弼若是没了,便甚么希望都没了。
“好!”太夫人终于下定决心,满脸皱纹哆嗦着:“好好!老身……老身答应,将紫川山庄送与太宰。”
刘非一笑,对梁错挑了挑眉,梁错道:“今日小惩大诫,即是如此,便到这里罢。”
梁多弼被打了四杖,已然爬不起来,是被仆役架着回去的,太夫人在后面一路嘘寒问暖,俨然将梁饬忘在了脑后。梁饬黑着脸,没有多言,也跟着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