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啦,我们继续去逛逛吧。”
&esp;&esp;“对不起,双习,我不该把你一个人扔在那里……”话语说至一半,即被她制止。顾双习将指尖按在边察双唇上,示意他不必再说。
&esp;&esp;她起身,貌似无事发生般地转移话题:“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好像还没有去过。”
&esp;&esp;顾双习最不需要的,便是边察的道歉。
&esp;&esp;他做事从来都以自己为先,即便这次好似悔改,下次也依然会重蹈覆辙。方才他把她丢在鬼屋中,无非是想看她惊慌失措、向他求助的样子,借此满足他那份大男子气概的虚荣心……
&esp;&esp;只要他一直虚荣,那他就一直会把她扔在那里。
&esp;&esp;他们又玩了些项目,直到顾双习在游乐园的一处僻静角落里,发现了一栋单独的建筑。
&esp;&esp;它离群索居,隐藏在一处茂密浓绿的树丛后,若非街边竖起一面小巧的广告牌、其上箭头指向这栋建筑,恐怕顾双习也注意不到它。
&esp;&esp;这是一座占卜屋,广告语相当程式化:“洞悉你的内心,窥视你的未来。”边察从不信这些,本想牵着顾双习走开,却见她像很感兴趣,拉着他撒娇:“宝宝,玩了这么久,我也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esp;&esp;她说的“休息”,便是走进占卜屋里,给老板送上一桩生意。
&esp;&esp;室内空调温度调得极低,将他们身上沾染的灼热气息洗涤殆尽。边察不愿参与这场名为“占卜”实为“诈骗”的闹剧,更不愿让顾双习一个人进去,她像看穿他的犹豫,主动打包票:“您就在外间等我吧,我自己进去,很快就出来了。”
&esp;&esp;顾双习微笑:“我向您保证,边察。您偶尔也要相信我一回。”
&esp;&esp;他当然相信她,他只是不想和她分开。但望进顾双习那双眼眸中,边察默然,随后便松开了拉扯住她的手。他笃定她逃不掉、跑不了,亦觉得自己这重焦虑感太过异样,或许他确实该试着放开她,至少先放开一点点。
&esp;&esp;她顺利脱身,掀开厚重门帘,走入老板所在的里间。
&esp;&esp;老板作吉卜赛人经典打扮,一身五彩斑斓的布料,金银饰品叮当作响,抚在水晶球上的十指皆贴着亮晶晶的尖锐夹片。见有客人进来,她先老道地询问:“您想看见什么?”
&esp;&esp;顾双习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时没有说话。
&esp;&esp;她想:我想从“占卜”中得到什么呢?心理安慰吗?在边察身边待得愈久,也的确愈需要心灵按摩,但我现在想要的并不是这个。她实际想要的是……那栋在梦中昙花一现的城堡,再次浮现在顾双习的脑海里。
&esp;&esp;顾双习低声道:“我想问问您,我可以回家吗?”
&esp;&esp;老板抽选塔罗牌,摆出牌阵,再一一翻面,开始同顾双习解牌。她说:“你不属于此地。我看不到你与周遭万物的联系,从人到物皆是如此。出于机缘巧合、亦或者是阴差阳错,总之你来到了这里,这实非你所愿。”
&esp;&esp;顾双习沉默:在真正遭遇“穿越”以前,她的确从未想过,她会离开那座城堡——离开她的家。
&esp;&esp;在那里,她度过了无忧无虑的十八年,并满心欢喜地期待着第十九年的到来:但也许是为了惩罚她的信仰不够虔诚,上帝使她在生日的第二天来到了此地,往后便开启了这场不见尽头的噩梦。
&esp;&esp;老板继续道:“同时,我也看不到你回家的方法。一般而言,塔罗牌会给出解决的途径,只是存在清晰与模糊的区别,但你的问题是个例外,没有通路通向它的答案。你回不去了。”
&esp;&esp;顾双习搁置在腿上的双手,隔着裙面掐紧了大腿肉。她劝诫自己:这只是“占卜”,是不可信的胡说八道,不要被老板牵着鼻子走……可那颗心还是掉了下去,像失去立足之处,像无力维系平衡。
&esp;&esp;她回不了家了。这个念头每在脑海里重复一次,泪意便更汹涌一分,直到眼眶再也瞒不住,放任一滴滴眼泪坠落到胸前、到腿上。
&esp;&esp;顾双习咬紧下唇,试图利用疼痛将泪水遏制,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