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巍峨。
殿中灯光明亮,如同满天星。
太极图之上,有人盘膝而坐。
灯光之下,他光滑的皮肤泛起如玉般的温润之色。
他腰挺得笔直,双掌放于两腿上,掌心朝天。
殿门开,有人缓步走了进来,他慢慢睁开眼睛,然后起身施礼。
“道尊。”
青玉子负手而入,殿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他一直走到近前,才点了点头,问:“可有所得?”
“略有收获。”年轻人答。
“你说略有收获,就是有大收获。”青玉子笑。
年轻人亦笑。
他的笑容淡然,很好看,如同初春的阳光雨露。
“昨晚的事,你还不知道吧?”青玉子问。
“何事?”年轻人问。
“你的车被人砸了。”青玉子说。
年轻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现在知道了,但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砸车的人是一个新来的学徒。”青玉子说,“刚来第一天,就开始惹事,又是开车闯观门,持枪威胁守门店人,又是殴打同门,又是砸你的车,简直是无法无天。”
年轻人笑了,微微点头:“确实是无法无天。”
“皓月为你出头,也被他打了。”青玉子说。
年轻人并不接话。
“这小子叫那十,由观复子推荐来我天一观修道。”青玉子说,“观复子一直觊觎着咱们的那件宝贝,你也知道,突然派这么一个小子过来,恐怕是有什么阴谋。观主的意思是,大人不能跟孩子一般见识,但孩子可以和孩子打成一团。然后大人过来主持个公道,事情就好办多了。”
“凌风懂了。”年轻人点了点头。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青玉子说,“你办事,我和观主都放心。”
年轻人恭敬一礼。
此时,天一观某座大堂内,孤云道人面对着那十,表情复杂。
也可称为——哭笑不得。
“我修道几十年,还没见过你这样的。”他无奈叹息。
“我知道自己是有点优秀过了头。”那十认真地说。
孤云道人叹气,说:“你来第一天,就闹出这么多事,今后可怎么办?”
“师父,弟子冤枉啊。”那十一脸悲苦,“明明是他们欺负新人,弟子受了好多委屈……”
孤云道人急忙摆手:“这些不用说了,我大致也都知道。老人欺新人,在哪里都是一样,忍一忍也就好了。有一天你也变成老人,新人来了,若不尊敬你,你是否心中也会生怨?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那十嘀咕:“各凭本事混,混不好不能怪别人。资格老有什么用?”
孤云道人又叹气。
“那些事过去就过去了。”他说,“今后可不要再生事了。”
“您放心。”那十一脸认真,信誓旦旦:“只要他们不来惹我,我绝不会惹他们。”
孤云道人点了点头,说:“本来想让你休息几天,再开始授道,现在看来你是典型的精力过盛,越让你闲着,你越会生事。”
那十一阵欣喜:“要教我道术了?”
孤云道人摇头:“道家大道,境界第一,道术只是道之末节。”
“弟子才智愚钝,学点末节之术就知足了。”那十说。
孤云道人皱眉:“胡说!大道不通,如何能算是修道之士?舍本逐末,那是愚蠢之举。没有主干,哪里来的分支?你这想法大错特错,今后不可再有!”
“是是是!”那十急忙点头。
心里嘀咕:什么主干分支,你快教就是了。
孤云道人说:“修道一途,先要静心,所谓致虚极守静笃,乃是入门要义,亦是一生要追寻的境界……”
“什么意思?”那十忍不住打断。
孤云道人再皱眉:“意思,我自然会细加说明,但要一步一步来。今后为师讲课时,你不要胡乱打断,明白了?”
“明白了。”那十急忙点头。
孤云道人张口,停了一会儿,问:“为师方才讲到哪里了?”
“什么鸡什么肚。”那十说。
“是致虚极,守静笃。”孤云道人一脸无奈地说。
“对。”那十急忙点头,然后问:“什么意思?”
孤云道人一时无语。
“道理慢慢你会明白。”孤云道人想了想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