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知道要被抓进矿山为奴,才搏命逃离家园。
此矿山,是否便是彼矿山?
“我的身体确实有些问题。”肖野说,“所以为了这一战,我必须积蓄力量,也必须示弱。我用半年时间造势,让他们认为我老了,身体里的问题随时会爆发要了我的命,然后让科家大意轻敌,然后一举击溃。”
“按理说,您不应该对我说这些话。”那十说,“向一个陌生人暴露自己的弱点,不是您这种大人物的风格吧?您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肖婷一阵紧张,抓住了那十的手,有以身为他挡刀子的意思。
“知道我为什么把晓月堂交给小明吗?”肖野不答反问。
“因为您足够睿智,知道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那十说。
“如果别人说这话,我会认为是谄媚。”肖野说,“但你不同。”
“我为什么不同?”那十反问。
“在风家内斗时的表现,击杀皇太子侍卫时的表现,以及在我家门前的表现,这一切,让我觉得你与众不同。”肖野说。
那十吓了一跳。
没想到这老人家在全力谋划铲除科家的大动作之余,竟然还有余力把自己查了个清楚。
肖家的老爷子,你是什么样的怪物?
那十在心里提起警惕,表面上却笑得如同一个天真的孩子:“真是什么事也瞒不过您。您可真厉害。”
肖野看着他,没有说什么,又指了指冰箱。
“我是真不会喝酒。”那十诚恳地说。
“你知道帝国上下,有多少人沉迷于这东西吗?”肖野问。
“是……有不少人。”这话让那十又想起了老酒鬼。
但老酒鬼喝酒,恐怕是为把它当成一种武器,不能算是嗜酒,不能算是逃避现实。
真的不是为了逃避?
可老酒鬼四处飘泊,不就是在逃避?
那十觉得想这些事让自己脑子有些乱。
“大帝好酒。”肖野说,“大皇子好斗,二皇子好诗,三皇子……”
他不说,那十就接口:“好色?”
“一切的享乐,他都喜欢。只是不喜欢动脑子。”肖野说,“所以对付这种人,其实很简单。”
“是您帮的忙?”那十吓了一跳。
“小明的手段当然也不差。”肖野说,“但比起我来,终还是差了几十年的磨难洗礼。”
“您为什么要帮我?”那十不解。
“因为有人说,你可以治好我的病。”肖野说。
“但那时……肖明还不知道……”那十说。
“不是他。”肖野说。
那会是谁?
是风家吗?
两人的对话,开始向肖婷听不懂的方向发展,这让她的感觉很不好。
“您不会杀了我们对吧?”她问。
“虎毒尚且不食子。”肖野皱眉,“你把祖父想成什么了?”
“那就让我们走吧。”肖婷说。“您说了,允许我们有选择的权利,那我选择继续飘泊在外,远离肖家。您说我是逃避也好,什么也好,反正我不要回去。”
“等他治好了我的病,你们喜欢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肖野说。“我会全力保证你们能过得无忧无虑。”
“钱的事您就不用操心了。”肖婷说,“我们自己有钱。”
肖野笑了:“一定是好大一笔吧?”
肖婷感觉自己在被祖父嘲笑,因此生气:“没错,好大一笔——是我爸爸从您家里带出来的,所以这钱也姓肖!我们其实一直在靠肖家活着!您满意了?”
“不。”肖野摇头。
他不说话,望向窗外,眼里隐约有泪光。
肖婷一时怔住。
“我有四个孩子,那是我和她爱情的结晶。”肖野喃喃自语,“她离开得太早,这让我很孤单。所幸,还有她生的这些孩子。每一个孩子,都是我们爱情的见证,我们生命的延续。”
他看着肖婷,问:“你以为我不难过吗?”
看着祖父发红的眼睛,肖婷一时沉默。
“命运是什么?”肖野看着那十,自说自话:“有时我觉得它就像齿轮——虽然相距遥远,但终会依着机械师的设计,在运转中慢慢地凑到一起,连成一体,发挥力量。我本打算在科家覆灭之后去请你,但没想到你却自己来了。那十,我需要你的力量。”
他的目光恳切而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