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轻声答。
那不是那十在回答。
三个人一起扭头,接着就看到一个身穿制服的老者,从林中慢慢走了过来。
老者微微皱着眉头,灰白的头发梳成了整齐规则的发式。他的目光深邃,那十从中隐约读出一种深沉的东西。
那种东西似曾相识,那十努力回忆,然后意识到自己曾在守门人罗觉的眼中,读到过那种东西。
是的,孤自一人远离家乡,不能与这世间任何人有直接接触的可怜人,眼里与心里都会有这种东西,其名为寂寞,为孤独,为忧伤。
那十呼吸变得急促。
“你是谁?”宫易望向老者,不解地问。
老者看着他,摇了摇头。
“你偷偷进入了不属于你的世界,偷走了那世界里的东西。”他说,“原本,这只是一件小事,一件会被大人物们遗忘的、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哪一件大灾难不是自小事开始的?远方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就可能造就几千公里外的一场风暴……”
“你在说什么?”宫易完全听不懂。
老者看着他,沉声说:“现在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他只是抬了抬手,宫易就向着他飞了过去。
那十抬手,搬运术之力发动,宫易的身子立时僵在半空。
老者望向那十,略有惊讶,抬手发力与那十争夺,但宫易不但没有因此向他飞近,反而慢慢地离远。
老者突然松手,宫易就像一枚炮弹一般向着那十飞去,那十急忙控制力量,将宫易挡在身前十几厘米处。
老者却趁机疾掠而来,不及那十做出反应,一掌打在宫易的胸口。
宫易的身子向后撞来,那十侧身闪过,一步疾掠,向着老者连攻五拳,老者抬手抵挡,被那十逼得步步后退。
“爷爷!”身后传来宫玄的悲呼,那十回头,看到宫玄怀抱着前襟上满是鲜血的宫易在哭。
宫易的脸色惨白如纸,而宫玄则在不断将内力打入宫易的身体里,替他医治创伤。
可是,似乎并不见效。
那十转向老者。
“守门人?”他问。
老者缓缓点头。
“我见过你。”他对那十说,“那时的你还稚嫩,可以留下来当一件有趣的事观察。但现在……却已经成长为可怕的威胁。”
“我威胁到了谁?”那十问。
“这个世界。”老者说。
那十笑了:“是的,在你们眼里,单一的个人总是拥有无穷的力量,总是能威胁到整个世界。我只是好奇——你所说的世界到底包括哪些人?那些跑到更好的地方去享福的大人物?”
“哪里有更好的地方。”老者摇头,“每个地方都很好。如果不好,要问生活在这地方的人,而不追究别人的责任。”
“我自基础世界而来。”那十说,“那里曾有人努力想让世界变得更好,但结果却是被另一个世界的所谓守护者逼死。请问,我不应该追究别人的责任吗?”
老者沉默,然后说:“基础世界的事,与我无关。”
“那这次又是因为什么?”那十问。“那些矮人呢?你杀了他们?”
“不。”老者摇头,“他们只是回去了自己应该存在的世界。”
“是你做的?”那十问。
“不。”老者摇头,然后慢慢地单膝跪地,姿态谦卑。
那十转过头,看到在不远处的小坡上,站着一个奇怪的人。
这个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自脚及头,连为一体,不见有什么缝隙。那人的头部也全被这衣服遮住,脸的位置是一个白色的、光滑的弧,看不到五官,也看不到透气的孔与让其内双眼可以凭之看清外界事物的镜片。
那身衣服太过洁白,不染一尘,因此显然那么不真实,与现实的世界格格不入。
“你是谁?”那十问。
“你触及了你不应触及的东西。”那人说。
听声音,那似乎是一个女人。但也许是一个少年。
“矮人的世界?”那十问。
那人点头:“你是一个危险的存在,很危险。”
那十突然生出极度强烈的危险感,于是他一掠向远而去,闪身在远处一株大树后,心脏狂跳。
那人并没有动,而是缓缓扭头,似乎是在看宫玄和宫易。
宫易挣扎着想起来,但却办不到。
“是你开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