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屋内长久的沉默。
“公子?”
付先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言公子一下从悲伤的情绪里清醒了过来,赶紧别过脸去,胡乱擦了两下脸上残留的泪痕。
珑儿也收敛了一下激荡的心神。
付先生推门走了进来,看见两人的样子,大概知道了他们谈论的内容应该是关于阿昌的。
他走到言公子面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公子,事情已经发生了,难过是一定的,可眼下我们需要面对是事情太多了,沐蓝衫已经毫不掩饰他的目的和野心了,阿昌只是他的第一招,接下来肯定还有更多的花样等着咱们啊。”
“付先生,阿昌不会白白的死掉,我一定要给他报这个仇!”言公子眼眶通红,恨恨的说道。
“公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找一个得力之人伴你身边左右,充当你的左右手,”付先生边说边有意无意的瞟了珑儿一眼。
珑儿心里一动,赶紧躲开了他的眼光。他知道,这个左右手十有八九说的是他自己。
付先生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我现在分身乏术,老爷这种情况,身边时刻得有人,里外要处理的事越来越要仰仗你,你必须挑起这副担子,只有这样才能有机会谈报仇啊。”
言公子重重的点了点头:“付先生,我当然知道,你放心,我现在分得清孰轻孰重。”
他转过头看着珑儿,脸色郑重,眼神真挚:“珑儿,之前我已经和你提起过结盟的事,之前是提议,现在是请求,答应我,和我一起,做我的左右手,一起抵抗沐蓝衫,如何?”
付先生也注视着珑儿:“是啊,珑儿,虽说这件事看似和你毫无关联,可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们公子有幸结交到你这样一个是非分明,有情有义的好朋友,我希望你们能携手共进,成为义军的中坚力量。”
原来他们还打算吸纳我加入义军?珑儿心里暗暗叫苦,他知道他们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可是在他的心里,“义军”这两个字分量太重,离他也似乎太远。
见珑儿一脸茫然无措的表情,言公子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
“我爹和我说,言家要想自保,只需乖乖的把军器所的差事拱手送给沐蓝衫,再放弃掌管钱粮,然后举家迁离即可。”
是啊,这么简单的事,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珑儿心中暗道。
“可是,珑儿,‘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即便我们让了,躲了,暂且不说沐蓝衫是不是真的就会放过我们,这种乱世当中,我们真的有地方可以躲吗?”
“公子说得有理,”付先生接言道,“男子汉大丈夫,与其庸庸碌碌苟活一生,为什么不趁此机会,作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呢?”
言公子和付先生的话,一唱一和,说得珑儿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珑儿也清楚的知道,他们说得很有道理,虽说自己没有胸怀天下,救民于水火那么宏伟的志向,可眼下,倘若沐蓝衫取代言老爷接手军器所的事,以他的行事风格,青峰镇的这些乡邻应该不会有好日子过了。和他们联手,保护爹娘和乡邻,肯定好过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
珑儿沉吟半晌,才缓缓张口说道:“言公子,付先生,我珑儿不过是一个小渔村里的打渔郎,什么天下,什么家国,暂时还没想到那么长远,我现在能看到能看懂的,不过是眼前的青峰镇。”
顿了一顿,珑儿接着说道:“言公子热血仗义,我珑儿也不是冷血无情之人,虽然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匹夫,我愿意为了青峰镇的乡邻们和沐蓝杉之流拼上一拼。”
言公子和付先生听珑儿如此一讲,眼睛同时一亮。不待他们说什么,珑儿又紧跟着说道:“可是,我不同意加入义军。”
“为什么?”言公子一愣,“你是不是对义军有什么误解?”
“不是,”珑儿摇了摇头,“我对义军都毫不了解,何来的误解?只是我想,事有轻重缓急,我敬佩阿昌兄弟的忠诚仁义,也感激言公子的以诚相待,既然你们如此看重我,我若是再推辞,似乎有点不识好歹。
但是,我也有爹娘,我虽只是平常的打渔郎,可却也是他们唯一的指望,入言府,跟随言公子,对抗沐蓝杉,风险本就已经不小,好在我不过只需听从言公子一人之命即可,如若加入义军,面对的风险更大,相信对我发号施令之人肯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