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皇宫乾清殿,姜敏心情颇为沉重。近日来,不知怎的就有“遗枝拨尽根犹在,喔喔晨鸡孰是雄”一类的谶言逐渐流传出来。
虽然不知这谶言究竟是何出处,但是显然那赵齐王室宗王甚至是当今皇didu对着谶言有着一定的认可。
因此,今日里宗室诸王私下里小动作不少,甚至皇帝也直接挑战神皇权威要让皇后之父登上侍中之位,但是在神皇示意之下被朝廷大臣阻。
也因此,皇帝大怒,对于神皇掌权愈发不满。这一次,神皇便是让他去探查一番楚王与朝中大臣私底下是否有着联络。
心中思绪之际,姜敏已经来到乾清殿前,此时正好看到诸多宫中女官自殿中走出,回应几句之后她便继续向着店内走去。
神皇掌权之后,这宫内的阉人们便逐渐被女官们所取代,宫内外大小事务都是由这些女官所处置。他虽然是神皇侄女,又颇受神皇宠爱,但也不敢轻易怠慢这些女官。
刚入殿中,还未来得及发出多少声音,那侧卧在床榻之上翻越奏折的神皇便已察觉到了动静。
姜颖从软塌之上坐起,瞥了姜敏一眼,这才问道,“如何,楚王与政事堂诸位大臣可是有着什么联系?”
姜敏连忙上前立在神皇身后,一边轻轻揉捏,一边柔声道,“楚王虽是神皇爱子,备受政事堂诸公重视,但是来往却是不多。”
随着姜敏不断讲述,姜颖陷入沉思之中。近来因为那谶言原因,可是为她带来了不少麻烦。虽然惊讶于这谶言准确的预知到他后续谋划,但是她却并未慌张。
“璟儿虽然心智不凡,但是自己心中也有着分寸,这些年来勤勤恳恳呆在河中府。往日里,也不与政事堂诸多大臣有密切往来。
此次谶言流出,一时间弄出这等荒唐局势,他竟然是也没有太大反应,倒是好生安稳。
就是不知,这朝廷局势继续衍变下去他是否会生出其他想法。”
想到此处,姜颖面上不由浮现一抹笑容。自己身为母亲,儿子的想法怎么会不清楚。
三子赵璟心智出众,仅次于长子,因此年轻之时不慎落马有了腿疾,自此无缘大宝。
但此时看来,他明显还是没有对那一尊位置失去想法。即便因为自己的原因,不敢与政事堂诸位大臣甚至是宰相们接触,但是下一个阶层的官员也有着往来。
心中思绪之际,忽然就想起了前段时间上报祥瑞的乖孙来,“乐平郡王父子于永乐治理水患之事如何了?”
姜敏听到神皇发问,沉默数息这才开口道,“乐平郡王此前一直不受楚王重视,直到海阳郡公出生,楚王才开始逐渐重视起了乐平郡王。如今,更是让他执政永乐县。
至于其他,奴婢却是不太清楚了,若果神皇有意,奴婢再仔细打问一番。”
“嗯”神皇只是轻轻应答一声,再未多言,直到十数息之后,这才再次开口,“家国大事岂可儿戏,皇帝身为天子却执意将自己岳丈提拔到不符合能力的侍中之位,已经是有些出格。
没想到,后来更是说出‘朕即使将天下拱手相让又有何不可,何况区区一个侍中之位’这种言语,实在是有失天子威严。
若是这样下去,我将来还怎么放心将这偌大的江山交到他手上。”
神皇身后,听到这番话语的姜敏面上浮现一抹竟然。神皇这一番话没有丝毫隐藏,直接的表明了她的废立之意,实在是有些令人吃惊。
只不过,这等事情却不是她可以妄言的,因此只是垂首为圣母神皇揉捏腰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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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圣四年十一月,圣母神皇以皇帝“难当大任”为由行废立之举,将其贬谪为庐陵王,迁于房州,转而立五子豫王为帝。
同月,神皇临朝称制,自专朝政。改元光宅,改东都为神都,同时令旗帜皆从金色,官府、职省名称一并改易,赐宫城名为太初宫。
河中府,永乐县玄清观。此时,玄清观众热闹无比,正有诸多王府私曲在此驻守,却是海阳郡公前往玄清观内听讲道法。
此时,玄清观后院卧房,陈鸿宇正一脸舒适的坐在座椅之上,看着前方不断冒着气泡的锅底。
此世之中,也不知是哪一个朝代,忽然出现了火锅这玩意儿。如今大齐各地一到冬季,这火锅更是成为了达官贵人必备。
钟灵秀在此地开辟了玄清观之后,便在此地种植了不少富含灵气的蔬菜,因此入了冬季之后他便经常来到这玄清观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