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玄云才想起裴有幸如今已经不是神官,是堕神,帝君这次的命令尤为隐秘,是不能随意告知旁人的。
裴有幸没有意识到这点,只是觉得风其这样做是对的,涉及到鬼王修承,没有上界四神的阵仗,怎么配得起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代鬼王?
她点了点头,道:“他派你们这些人来,也算是稳妥。”
玄云听到这话,愣了一愣,意识到帝君和千代女君之间,可能还有某些联系,她应该早就知道下界诸国大道偏离之事。
视线复杂的凝视着裴有幸,玄云想了片刻,才道:“阁下为什么会来大周朝?”
裴有幸拎着米袋晃了晃,随口答道:“我如今是堕神,四处流荡,天下为家,来这里也是意外,碰到你们也是。”
这倒是实话,她都是随便走,没有特定的方向和目的地。
裴有幸不想和玄云说这件事,便不动声色的岔开了话题,笑着道:“对了,我这两年多都是在人间各处走,对于上界的事情一概不知,最近可有什么趣事,说给我听听?”
玄云没有多想,道:“能够什么趣事?无非是老一样的生活,下来处理祈愿,和神官们聊聊天,修炼,到日子了,参加宴席,一年年的不就这些事,哦,对了,最近鬼界倒是极其不安宁。”
“鬼界?”
裴有幸骤然紧张了起来,有些担心,是不是那位小朋友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惯常就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模样,带着笑,没有什么大的情绪,她依旧笑道:“鬼界能有什么大事?难不成又死了一位鬼王?”
玄云摇了摇头,“不是。”
他想到那件事,忍不住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看着很是无可奈何,“鬼界如今只剩下三王,清河疏影和月下独酌都是个安静的,也算是能守信,一直维持着和天界在表面上的和平,可不就是那位踏雪寻梅。”
裴有幸挑了挑眉,没有说话,等着玄云继续说下去。
玄云道:“也不知道踏雪寻梅发了什么疯,半年前忽然来了仙都,一来就要找帝君打架,怎么都说不通,逼着帝君和他打了一场,打完了,也赢了,就跑到仙都前面坐了十天。”
想到那时候的事情,玄云仍然有些心有余悸,就算是战神殿下,也忍不住和裴有幸诉起了苦水,“女君阁下,你是不知道,那十天简直就是仙都所有神官的噩梦,踏雪寻梅身上的鬼气萦绕在整个仙都不散,神官们都被影响到,没有谁不难受,就连上空的云都是黑的。”
“还有啊,踏雪寻梅堵在仙都前面,诸天仙神没有人敢出仙都,人间的事情乱作了一团,信徒们的祈愿堆了不知道有多少,等到我们去处理时,真的是要累死了。”
半年多没有听到谢临的消息,如今知道了,裴有幸觉得很无奈,她很清楚谢临那样失控是因为自己。
她想:“我估计是小朋友至今为止,唯一得不到的,所以才会这样执着,小朋友就是小朋友,做什么都是小孩儿心性。”
裴有幸笑了笑,又道:“这只是踏雪寻梅和上界的事情,你说鬼界不安宁,到底是怎么不安宁的?”
玄云啧啧了两声,指着北方道:“女君,我方才都说了,清河疏影和月下独酌很安静,唯一喜欢闹事的,只有踏雪寻梅。”
裴有幸道:“他又怎么了?”
玄云道:“从仙都离开,踏雪寻梅便去了清河疏影的西方鬼城,找他打架,清河疏影本来是不愿,可踏雪寻梅那只鬼啊,真的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将整个西方都冰封住了,逼清河疏影出手,两位鬼王打的几乎是天翻地覆,最后踏雪寻梅险胜,清河疏影到现在还在西方鬼城养着呢!”
裴有幸忽然觉得对不起风其,也对不起这位清河疏影云寒,谢临如今这副要与神鬼为敌的暴戾模样,算是她一手造成的。
“既是险胜,踏雪寻梅该也受了很重的伤,想必能安静一阵子了的吧?”
玄云不屑冷笑,道:“女君,你想多了,踏雪寻梅这只鬼,爆的很,难以有安静的时候,当时是受了很重的伤,养了一个多月,这伤估计都没有养好,他就去南方鬼城找月下独酌去了,如今还在打着呢!不过这回,他想赢就难了。”
裴有幸微微皱起了眉,她很少有这样的神态,因为谢临受着伤还去和月下独酌夏沉之打架,她的脑子被这件事搅得有些乱。
玄云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又道:“也就这些事,没有什么有趣的。”
裴有幸点了点,“哦,我先走了。”
玄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