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替羽林军翻案,还亡者清明,他将曾经在战场上那个耀眼明亮的少年,生生扭曲成了如今祸国殃民的九千岁。
战场上的奇兵绝谋,全部用在权谋诡计上,那双守卫北境安宁,守卫大燕百姓的手,做尽了阴暗的,血腥的事情,算计人性,搅弄风云。
他的身上染了太多太多的鲜血,手里背了太多太多的人命,所以羽林军翻案之后,忠魂得以安宁,生者得以慰藉,幸存的羽林军,回到了属于他们的战场,将羽林军的忠魂继承了下去。
可只有他回不去了,没有人会期待一个做尽了坏事的阉人,在大燕北境保家卫国。
元韫都知道,所以他没有强求,继续做九千岁,做这个大太监,做这个佞臣权臣。
裴有幸真的很心疼他,那样惊才绝艳的少年,就因为当权者的疑心和别人的算计,失去了所有,还被送进了宫里,生生磨掉了所有的骄傲和锐气。
他被折磨成那样,也还是记得父帅,记得从小教导他的叔叔伯伯们,记得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竭尽全力为他们平反,洗清冤屈。
眼前的人还是那时的少年,从来没有变过,只是没有人愿意相信了。
元韫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听到有人这样对自己说,其心未改,他心头一热,被裴有幸抚着的眼角逼出一层薄薄的水汽,喉咙更是一阵说不清的疼痛,好像十六年前的伤,重新鲜血淋漓了起来。
他闭了闭眼角,以此平复自己的情绪,“裴有幸,我如今权倾朝野,得而诛之,你和我走得近,会很麻烦,不怕吗?”
裴有幸收回自己的手,趴在桌上笑嘻嘻地看他,“你都说了你权倾朝野,那么我这个柔弱的小女子,就仰仗九千岁好好保护了。”
元韫也趴了下来,深深地看着他,“好,保护你,我……还想问你,为什么想和我做朋友?”
裴有幸又不能和他说实话,想了想,朝他吐了吐舌头,说:“太漂亮了。”
元韫:“什么?”
裴有幸挑眉,手指再次抚上元韫晕染着一抹薄红的眼角,“我这人很俗,喜欢和漂亮的人玩,你太好看了,好看死了,我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