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的太监离开,留园里一片愁云惨淡,凄风苦雨。
那些从裴有幸来南陵城就一直伺候她,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下人们,哭的那是一个惨绝人寰,不知道的还以为裴有幸拿的是砍头的圣旨,哪像赐婚啊?
敏敏抱着她的腿,哭的特别大声,特别悲哀,扯着嗓子在那里嚎:“啊公主啊!!我可怜的公主!!你才二十岁啊!!花一般的年纪!!!呜呜呜呜……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裴有幸:“……”
她是死了吗?裴有幸很想这么问敏敏。
其他下人也是哀痛欲绝的嚎着。
“公主啊!!可怜的公主啊!!!小小年纪,怎么就是这么个倒霉的命啊?!!”
“公主,您才二十岁,以后这几十年可怎么活啊???楚朝皇帝怎么就不管管你啊!!好歹也是亲生的啊!!!”
“啊啊啊啊!!公主!!奴婢们太心疼你了,怎么会有您这样苦命的公主啊?其他家的公主都好好的,嫁给文武双全的英雄人物,怎么到了您这个公主,就这样惨啊!!!”
裴有幸:“……”
瞅瞅这个哭的架势,她可能是真的要死了。
敏敏和伺候的下人哭的实在是太伤心了,留园的气氛简直下降到了零度以下,裴有幸无奈又头疼的抓了抓头发,视线余角瞟到穆溪言,乖乖,女主角的眼圈也红了。
裴有幸:“……”
我去穆溪言,你不是吧!你不是知道我和元韫的事情吗?你哭个大头鬼啊!凑什么热闹啊?!!
好不容易把敏敏和下人们给应付好,裴有幸靠着美人榻,吃着冰西瓜,很无语的看着眼圈微微泛红的穆溪言,说:“溪言,敏敏他们不清楚情况,哭就算了,你这是干嘛啊?你不是全知道吗?”
穆溪言拿了块冰西瓜,一边吃,一边唉声叹气,“知道是一回事,可我还是忍不住,毕竟九千岁不能给你一个孩子,我想你能在燕朝有个完整的家,有夫君,有孩子。”
裴有幸猛地愣住,怎么说呢,她只是按照原主和女主角已经建立的关系,来和穆溪言做朋友,自己并没有认真想过什么,但是此时,穆溪言的话,真的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为她在考虑。
她心中一暖,过去拉住穆溪言的手,“溪言,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可是一个家,也并不是非要有孩子。如果一个家庭,妻子不能生育,难道要为了孩子,让夫君去娶其他女子,就为了一个孩子吗?那到时候,这个家还是原来的家吗?不是的了。”
穆溪言想了想,说:“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传宗接代更是女子的职责。”
裴有幸听到这种话,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瞅瞅!瞅瞅!这被封建旧社会落后思想荼毒的小可怜,封建思想害人不浅啊!”
她敲了敲穆溪言的头,说:“三妻四妾是常事,但那是别人家的事,真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容得下第三个人?溪言,你别管其他人,只管自己,你以后的夫君只能有你一个,否则就和离,既然他想选另一个人,那就成全他们,别委屈自己。”
穆溪言没想到裴有幸会说出这种惊人之语,可仔细想想,这话也不错,她沉默了一会儿,才想起初衷,作势要去打裴有幸,“裴有幸!!我是在说你的事,你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
裴有幸躲了一下,说:“我的事,从来就不是事,我和元韫,除了死别,没有什么能够分开我们。”
穆溪言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也不必再说了。
赐婚圣旨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座皇都,皇族宗室以及亲贵重臣们虽然都畏惧害怕元韫,但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背地里都在嘲讽讥诮。
“元韫那只阉狗,少了那根东西,竟然还娶妻,真是可惜楚公主了,那么个艳丽鲜妍的美人儿,从现在开始,就要守一辈子活寡了。”
“楚公主那么千娇百媚,元韫娶她想必是为了满足自己做男人的想法,就算他如今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可还不是个没种的太监,连个大街上乞讨的乞丐都比不上,至少人家乞丐都还算男人,他呢?没根的东西。”
“太监虽然没了那东西,做不了真正的男人,不过听说宫里面的太监,多得是伺候人的手段,那些腌臜东西,他们懂得很,不知道楚公主嫁入九千岁府,会被折磨成什么样?真是可怜了。”
“楚公主之前就和阉狗交好,替他说话,如今落得这个下场是她活该,谁让她同情这个恶贯满盈的大太监,遭报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