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被裴有幸说的面红耳赤,羞愧难当,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
他索性无赖起来,指着裴有幸骂道:“你才刚进门,就这样忤逆长辈,长辈便是有错,做晚辈的也不能当面说教,你就算是王妃,先帝册封的正一品郡主,也是晚辈,做晚辈就应该孝顺长辈。”
二老爷越说越痛快,滔滔不绝道:“父王,您瞧瞧咱们这位文安郡主,真的是好大的派头,她嫁进来之后,从未晨昏定省,早晚问安,甚至都没有问候过我们这些长辈,更别说孝顺我们了,仗着自己是先帝册封的郡主,便不把长辈看在眼里,不守规矩,长此以往那还得了?”
“三郎的生母不过是个异族的贱胚子,她为了讨好三郎便称她母亲,如此模样,实在是难看的很,真不知道裴王夫妇是怎么教女的,教出来这样一个不知廉耻,大逆不道的货色?”
裴有幸真的生气了,骂人就骂人,她又堵不住这位二叔的嘴,想骂不就骂了,可他怎么能这样说一个已经去世的人。
她正想骂回去,听见一个清冷的年轻男子声音从门口传来。
“二叔这些话,不如和我说说。”
苏珏一袭素白锦袍,外罩着一件白色纱衫,上面是泼墨而成山水竹影。
二老爷看到苏珏,想起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瞬间惊慌失措起来,心里害怕的要命,只能求助的看向荣老王爷。
二夫人真的觉得自己的丈夫蠢到了极点,摆摆长辈的威风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这些话哪能说得。
三郎父母都已逝世,晨昏定省,早晚问安是内院的事情,文安郡主没有婆母,这些事自然不需要做。
而且三郎夫妻的正头长辈是父王,要孝敬自然是孝敬父王,可他们这些做儿媳妇的都做不到这些,难不成让文安郡主一个孙媳来做?说出去还不惹人笑死。
还有那些话,自己关起门来说就算了,怎么能当着三郎媳妇的面说,这下好了,三郎估计也听到了,这样下去,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二夫人面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她狠狠瞪了自己的夫君一眼,道:“三郎,三郎媳妇,你们二叔是气糊涂了,口不择言,他毕竟是长辈,做出这种糊涂事,还让三郎媳妇这个晚辈如此说教,面子上挂不住,说话是难听了点,你们多担待点。”
苏珏走到堂下,朝老王爷行了一礼,“祖父。”
他随即站在裴有幸面前,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就像是在告诉她说,你放心,有我在。
裴有幸朝他笑了笑,淡淡道:“二婶婶,我不想担待,二叔做的不是糊涂事,而是错事,依我大周朝律法可问其罪,可他这副样子,像是知罪了吗?”
二夫人被堵了回来,更加尴尬,她看了眼坐在上方的老王爷,只见他老人家神情复杂,忙向他哭闹起来,“父王,就算夫君一时糊涂,对朱砂姑娘做了错事,可事情已经发生了,难不成真要将夫君送到上京府问罪。”
苏珏眉梢扬起,眼里划过一丝的冷漠,“一时糊涂,还能翻墙,闯人家姑娘的房间,二叔的居所离北院隔了大半个王府,走路都得小半个时辰,这难道不是早早就算计好的?”
二老爷满脸通红,愈发羞愤,“三郎,你怎么能帮着外人?我可是你的二叔。”
苏珏的眉眼如玉如画,漂亮的精致,笑起来的时候其人如玉,皎若月光,抿唇不笑的时候,神情异常凌厉。
冰冷又暴戾。
危险的像是露出獠牙的野兽。
二老爷看清了苏珏的眼睛,那双漂亮沉默的眼睛黑沉沉的,像是深渊,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毛骨悚然,令人脊背发寒。
他感觉自己的背后都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手心也都是汗。
苏珏蓦地笑了起来,色若春花,眉眼间的笑意越来越盛,目光却越来越凉,“原来二叔知道我们是亲人,可是比起二叔,我母亲才是最亲近的,二叔如此诋毁母亲,这笔帐该怎么算?”
二老爷害怕都要站不稳了,他只能求老王爷,故意提高了声音壮胆,大声道:“父王,您看看三郎,他竟然叫那个异族人母亲,还为了她威胁我这个亲叔叔,这是什么道理?”
裴有幸知道说到苏珏的母亲,他肯定很难过,悄悄握住他的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二老爷道:“二叔,你做了错事,我由己及人,帮理不帮亲,只是为已逝母亲说几句话,你便倚老卖老骂我,还骂了亡者,现在又要拿长辈的身份压三郎,二叔,讲道理对你来说很难吗?”
苏珏低垂眼眸,从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