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苏珏,我真的不疼,和你比,这些什么都不算。”
苏珏听到这儿,冷峻阴鸷的眉眼露出软弱的情绪,他有些无力的坐在榻边的脚凳上,终于敢去看裴有幸了,茫然无措道:“小宝,我……我觉得我不认识自己了……”
“东齐败退之后,这场仗已经算是完了,可我为了自己的所愿,挑拨东境的将士,将他们当成棋子一样利用。”
“我把那片土地征服下来了,我去了母亲的家乡,站在那里的土地上,我曾经想过很多次,我在那里会看到什么,花、草、沃野千里的土地,还是其他的风景,可我看到了血流成河,哀鸿遍野的人间地狱。”
他握紧裴有幸的手,说话时都带着颤音,“死了那么多的人,大周朝的将士和子民,东齐的将士子民,死了那么多人,那个地狱,是我的私欲造成的。”
“原本不该死那么多人,只要我停下来,就能少死几千几万人,只要停下来,就能救这么多人的命。”
苏珏将脸埋在自己的掌心里,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悄悄溜走,一滴一滴,温柔而残酷,就像是东境土地至今殷红未干的血。
裴有幸随手拿起一件衣服穿上,过去将苏珏搂进怀里。
苏珏不是元韫,元韫身体里流着元氏后人的血,他天生就属于战场,属于荒凉的北境,而苏珏,他是上京城里翩翩风雅的贵公子,惊才绝艳,算无遗策,他属于朝堂,这个兵不血刃的地方,有他在,大周朝的朝政才没有因为新皇的登基而有所动荡。
他们是那么的相似,又是那么的不同,就像元韫等于是把自己的骨头重新打碎,血肉重新塑造,花了那么久才成为那个权倾朝野的九千岁。
苏珏此次东境之行,也等于是在打碎自己的骨头,搅碎血肉,将那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变成铁血沙场的东境军统帅。
她喜欢的人,在这两个世界,怎么都这么苦?
裴有幸眼睛模糊了起来,吸了吸鼻子,难过的说,“过去了,都过去了苏珏,别想了,我知道你的手染满了鲜血,也知道很多人因你而死,这是你的错,我不会为你开脱,但是没有人会怪你,这一场之后,东齐至少有十年不敢犯我东境边境,从长远计,这也是好事。”
“苏珏,别想了,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