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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夫人今年四十三岁,她平时饮食很是注意,从不贪嘴,就是怕会像一些妇人那样发胖,因为保养得宜,眼角虽然能够看到一些细纹,但她年轻时是大楚有名的美人,底子在那里,看起来神光明艳。
她是真的没想过,竟然有人敢当着她的面说她快半百了,她距离五十岁还早呢,还有七年时间,那可是七年啊!不是七天,也不是七个月,是七年!!七年呐!!!
高夫人在自己宝贝儿子高涉大喜的日子,差点要被人气死,这人还是中书令韩越的妻子,韩越在朝堂上事事压老爷一头,他的夫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讽刺自己老,真是个小贱货!贱死了!!
但她不能当着这些贵妇和世家小姐们发作,只能强忍着,轻笑道:“中书令大人十六岁就是名动天下的状元郎,博学多才,满腹经纶,多少苦读十数载的学子只能望其项背,中书令夫人说自己才情不足,真是谦虚了,你日日夜夜在中书令大人身边耳濡目染,得之一二,想必就能让旁人自愧不如。”
她环顾四周,笑看着那些以才情著称的世家小姐们,“诸位闺秀,想必也是这样想的吧?”
韩越少年成名,惊才绝艳,风姿卓越,对他暗中思慕的世家小姐不在少数。
听到这话,宋侯家的大小姐第一个出声,笑不露齿道:“丞相夫人言之有理,中书令大人才冠古今,夫人跟在大人身边听听看看,想必已经是终生受用,自然不是我等可以比的,夫人不必这样谦虚,倒显得我们这些人太过骄傲自满,你们说对不对?”
晋阳公家的二小姐亦道:“是啊,有中书令大人在旁边亲自教导,指点一二,夫人的才华必然不俗,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机会见识一二?我是真的很好奇,方才夫人说自己只有相貌出众,但是中书令大人不是俗世男子,怎么可能像那些俗世男子,只在乎外貌?想来想去,觉得夫人定然是韬光养晦,不愿意显露锋芒。”
赵王爷家的明熙郡主鄙夷的看了裴有幸一眼,拿着白玉虞美人透明菱罗扇轻轻摇曳,“韩夫人花颜玉曜,又得中书令大人在身边指点,才情定然不俗,这般才貌双全,也难怪中书令大人喜欢,听闻你和中书令大人的婚事,还是清宁郡主在时,她亲自为你们定下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谊,当真是令人艳羡。”
明熙郡主顿了顿,丰润的红唇抿出一抹妖娆的笑容,“本郡主要是没有记错,中书令大人今年二十有六,夫人比他小了两岁,有二十四岁了吧,你和中书令大人成亲快两年了,当初夫人等大人,等了那么久,二十二岁才出嫁,在咱们大楚,女子二十岁没有出嫁,已经足够让人非议,夫人等了大人那么久,真的是情深意重,令人佩服。”
其他世家小姐听到这话,都忍不住偷笑起来。
明熙郡主这是在暗讽裴有幸,若不是有清宁郡主定下的那份婚约,亡母的遗命为重,中书令大人不见得会娶她,她二十二岁还嫁不出去,是个没人要的女人。
裴有幸看了一眼明熙郡主。
只见这位大概十七八岁,穿着一袭玫瑰红缕金牡丹刺绣缎面长裙,曳地的裙摆上绣着大朵大朵银线花叶的牡丹,腰间带着一串流苏珠络,发髻上一对赤金红宝石累丝玉鸾步摇,四对翡翠花饰,耳朵上戴着一对赤金镶紫水晶耳坠,整个人锦绣华美,丰艳动人。
裴有幸看着她,以前当郡主公主时被衣服和首饰支配的阴影突然涌了上来。
幸亏这个世界,她不是公主,也不是郡主,否则,在腰疼的大条件下,头疼,想想就绝望。
妈呀,整个世界仿佛都是灰色的。
裴有幸吐槽完,保持着大家闺秀的淡雅温婉,对着明熙郡主浅浅一笑道:“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我和予安情比金坚,是天作之合,虽然等了他很多年,因为年龄渐长,民间百姓饭后茶余时有过一些非议,不过还好,我们成亲之后,出门应酬去的都是世家高门,主人家和客人都不是多嘴多舌的庸俗之人,这些话倒是再也没有听过。”
她突然做出惊讶的表情,疑惑的道:“明熙郡主出身尊贵,怎么会听过这些闲言碎语?难道是赵王府里的下人们多嘴多舌,在郡主面前胡言乱语?哎呀,这可使不得啊,郡主千金之躯,怎么能听这些话?”
明熙郡主没想到裴有幸这样能言善辩,三言两语之间,就让人不能再拿她出嫁晚这件事来说事,否则按照她的说话,就成了那种多嘴多舌的庸俗之人。
听到后面,明熙郡主又气又恨,这个低贱的宁王府庶女,竟然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