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宣伯府,奶娘轻手轻脚的回到大少爷的院子。
三四个大夫正在外面商讨病情,几个丫头正在盯着药炉熬药。
奶娘走进内室,看到自家夫人正坐在床边垂泪。
“小姐。”奶娘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小姐流泪,这么多年她看着小姐一步步走来,眼见大少爷长大,能为夫人分忧了,却出了这样的事。
她从小姐出生的时候,就陪在小姐身边,早就和自己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了,奶娘心疼这样的小姐,改口不再喊夫人都没发觉。
“嬷嬷,谢礼可送去了。”大太太拭了拭泪,脸上憔悴不堪。
“送去了。”奶娘看了大公子的模样,“少爷他,还未醒吗?”
大太太掖了掖被角,“那几个大夫看来看去,也说不明白临儿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办呀嬷嬷。”
大太太茫然不已,露出了孩童似的惊惶,“我的临儿难道就这么一直昏睡下去吗?”
奶娘稳不住鼻尖一酸,“小姐,少爷肯定能清醒,您可不要乱了心神,那边可是巴不得看您笑话呢。”
“哼,我的临儿就是死了,爵位也轮不到她的儿子!”大太太冷哼一声,咬牙切齿的说。
“小姐莫胡说。”奶娘呸呸两声,“少爷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
大太太抬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发,心痛不已,下定决心,“嬷嬷,给我备马车,我要进宫去见太后娘娘,请她老人家给临儿赐个太医来瞧瞧。”
“备什么马车?真是胡闹!”
一道男声穿进屋里,走进来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留着美须,相貌俊朗。
来人正是承宣伯,“宫门都锁了,你要擅自闯进皇宫吗?”
大太太恨恨道,“闯进皇宫算什么,只要我的临儿能醒过来,就是立马去死我也愿意!”
承宣伯看着平时强硬的妻子,此时却面容憔悴,发丝也乱了,不禁心生怜惜,“临儿重病,我也是心如刀绞,只是求见太后娘娘,还是莫要了,这种事怎能去麻烦贵人。”
他上前一步,揽住妻子的肩膀,“我已经派人去请各地的大夫,总有人能治好临儿。”
大太太因为儿子倒下,心中惶惶不安,见丈夫难得温柔,也想试着依靠一下他,转头却闻到承宣伯身上的脂粉味。
大太太怒火丛生,儿子奄奄一息重病未醒,身为父亲他却一下朝不来探望,反而去了那个贱人处舒服,简直不配为人!
“你给我滚!”
大太太一把推开承宣伯,像看什么脏东西一样,“我儿子我自会照顾,你还是去别的地方当父亲吧!”
奶娘被吓的跪倒在地,生怕承宣伯气愤之下恼了小姐。
承宣伯看着如同喷火的火山一半的妻子,他关心儿子却被指着鼻子骂,顿时拂袖而去,“泼妇!不可理喻!”
大太太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气的不轻,她怔怔的看着门口,眼泪刷的一下掉落出来。
奶娘想安慰小姐,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小姐,您……”
“嬷嬷。”大太太流着泪说,“临儿生死未知,他却只顾着那个家,他心里真的还有这个儿子吗?”
“小姐,少爷毕竟是伯爷的嫡长子,心里肯定是有少爷的。”
大太太苦笑,“临儿年岁已经二十,他却根本没有请封世子的想法,害的临儿整日多思郁郁寡欢,才出门游学。”
“嬷嬷,我是不是做错了。”大太太泪珠不止,“我不应该强行逼迫临儿做不喜欢的事,导致他一直把苦楚埋在心底,如果不是我,临儿就不会出事。”
奶娘也落下泪来,“小姐,这不是您的错啊。”
“那是谁的错呢?错在我不该嫁给宁信这个人。”
奶娘心里苦涩不已,谁的错也算不上,这门亲事是小姐的父亲定下的,哪里能区分谁对谁错呢?
当年小姐的父亲和伯爷的父亲同为先帝的左右将军,只是老侯爷他在一场战役中受了重伤,虽然保住了命却再也无法征战沙场,先帝为安老臣的心,封为承宣侯,如果下一代没有立下功劳只能降级承爵。
老侯爷常年征战,唯一的儿子一直被夫人养着,待他归来,却发现儿子根本不对武术上心,性格也被妻子养的娇纵,这偌大的府邸交在儿子手上怎么放心。
为此,老侯爷突然想起和好友玩笑时说的一桩事,若两家妻子生的一男一女,长大后便结为夫妻,只是好友如今深受皇上信任,被封为镇国公,不知他带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