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丹山至剑峽,便是从山到山谷的变化。√谷间有一条小路,剑锋密布,崎岖陡峭。
传言这里一路都是玄离山论剑之地,数千年来,玄离山剑修弟子就在此处和同门切磋,从荒初境的小修士,到圣人大能,乃至是剑峽曾经修至神境的首座,都曾经在这条路上留下过痕迹。
此处便是剑道汇聚之地,每一步每一次触摸,都触碰的都是或浅显,或灰色的剑。
若无玄离山气息,不得山门允准之人。踏入这条路将要面对的就是这万千道剑,不管是何等境界的强者,恐怕也要掂量几分这玄离一脉数千年底蕴。
此时此刻,君临便在此路之中。他在这座山过了许多年,可是这条路却只走过那么几次。
他心里很急,可是走得很慢。时隔多年再次走在此间,他才发现一切都与从前不一样。
当年他不过玄境谛境,即便身为苏洵的弟子,能够看透的剑意并不多。
而如今归来,他却已经是圣人初境的高手。对于道意和各种手段,已经多了理解的方法。
如今看山不是山,过路非前路。君临不自觉的动着双手,小幅度的施展着牧尘拳。
一时间漫长峡谷中,影影绰绰,那些挥剑的人仿佛就在他的面前。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师兄云浅吟总是爱呆在两处地方,一处乃是师父曾留时空剑意的玄机潭,而另一处,便是这一条剑道。
有心者必然有所悟,而君临至今破境连连,却很缺少这种能够领悟的机会。
对他而言,重登此山便是一场修行,可以巩固自己的现在的境界。
或许这便是师父没有一剑把他接回时空之墟的原因,君临选择接受这场造化,静心体悟每一步。
有了不知道多久,他的平静心忽然猛地跳动了一下。
体内命轮的触动无法隔绝,尤其在这座山中,没有什么能阻隔如同宿命的牵绊。
“小七…”
君临回头看着来路,两侧剑意山崖只能让他看到一线天空。
可是他却看到了远方发生的事情,清清楚楚,如在眼前。
那火红衣裙化成了八尾仙狐,和帝俊一同入了星辰塔内。
他感受到了那股决绝,甚至是他也不能阻止。
“你…太倔了。”
君临身躯轻颤,低声呢喃。可偏偏他是这个世界最了解小七的人,明白她为何做这种决定,也必须要做这样的决定。
不过理解不代表他能毫不在乎,君临瞪大了眼睛,似乎有种家常的愤怒出现在脸上。
“你和凝霜,究竟有没有把我这个夫君当回事。一个明明就在那破楼里不回家,一个还跟着一只公妖兽跑了!”
他言语愤怒,眼中却又微微湿润。两个丫头就这么离开了他的身边,他其实何尝不知苦衷。
一想他的两个姑娘的分别要面对穆秦川和帝俊这等人物,君临的心便很沉。
“等你们回来,夫君不用家法好好伺候你们!”
他握紧双拳,咬牙说道。最后气势却是没有维持下去。他不争气的长出一口气,转过身来朝剑峡深处走去。
“记住了,我等你们回来…”
“那就一定要给我回来…”
剑峡之中的一个人很渺小,而众生征战却是波澜壮阔。
自阵峰的盒子破了之后,重整旗鼓的联军纷纷冲向了下一条战线。
因为魂誓之力,东域各方势力也在阵峰中不得不与玄离山为敌。看着麾下能征善战之军和诸多本就曾与君临交好的盟友在阵峰那座大阵之中陨落,东域各方首领的心中滋味,甚是复杂。
“难道,就真的没有方法解开魂誓么?”
人族一艘浮空天羽战船之上,白瑾离看着面前一面光镜沉沉说道,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皇帝,此时显得格外的憔悴。
他已经成了白瑾一氏有史以来第一位流亡的皇帝,美其名曰是御驾远征神山,可是谁都知道,东域沧澜已经名存实亡。
若非他麾下还有重心的文臣武将,还有战力不俗的一支大军。伽蓝寺凌仙宫还有诸神盟都未曾背离,他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人皇,或许早已经被抽干血脉。
可是这伐山之战,却也是在削弱他们仅剩的力量。异族七神自然不可能容许他们坐视旁观,越来越多的时候都有意的把他们这边的修行者送往战局最焦灼之地。
如此下去,东域联军终将越来越弱。白瑾离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