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清和定海的第二次碰撞,仍旧是天道楼大弟子猝不及防。
他甚至都不知道,定海究竟在做什么。这些年又到底多了些什么手段。
哪怕他曾做过万全的准备,坚信不变可应万变。也未曾想过定海这实打实的第一招,竟然是来自苏洵的剑。
在他们的印象中,这是不应该出现的招式。天道楼大弟子甚至刻意多看了下方那个真正的剑神传人君临一眼,发现对方脸上的神情也代表着他觉得意外。
君临其实知道,定海师兄的酒囊里有一把剑。不过却也是在方才一瞬才回想起来。
那是云师兄曾经和他讲过,向定海问的一个问题。
剑峡师兄问定海,如何在玄机潭瀑布之中扫那些剑意悬崖和瀑布。定海说,他喝完了酒囊中的酒,把一条剑河吸了进去。
后来剑河便也成了酒,酒成之时,剑飞出来让当年还是长发的定海变成了光头。
从此之后,那把剑就寄居在了酒圣人的酒囊之中,虽然从来都不曾真正的听定海的使唤,却是一留便是数十年。
所以,酒中有剑本就事实。那剑每次看到定海就要打也是事实。
不过打完之后,剑意便认准了谁才是真正的敌人。直奔天书而去…
定海说过,做人一定要无赖。打架一定要尽快。现在的所做所为,便是最快最无赖的方法。
那酒剑穿过大雨,一分为二,其中一把刺向了天书。另一把直奔长空而去。
穆天清的天书写了一个御字,周身三尺已经成了近乎无敌之境。
但那也只是近乎,他身旁无形的力量可以挡住五人之数中任何人的攻击,如果定海出手,一时间也难以打破。
哪怕是神境强者,见之或许也要说一声难缠。可在那一道酒剑之下,天书上迅速浸湿了一个洞口,随后一页页如同腐烂,出现了一个三寸长的洞口。
那“御”字的中心,被一剑穿破。酒击在了穆天清的胸膛,让他顷刻间被击退了数百丈之远。
天道楼大弟子忍了很久,最终嘴角的血迹还是不争气流露了出来。
他望着自剑峡剑路而去的另一把剑,回过头来目光紧锁定海。
“那一剑为何不刺我?”
穆天清心中清明,知道方才那剑若是没有一分为二,也许现在自己不仅仅是这种程度的伤势而已。可是定海把那剑送向远方,让天道楼大弟子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愤怒。
“因为我不会用剑,所以不如把剑交给会用的人。”
定海直言说道,并没有什么左右为难的思考。剑峡背后,丹山的云浅吟可能需要这样的帮助。他自然就如此做了。
至于什么敌人的骄傲,一生之敌的说法。对于定海来说,都是扯淡的事情。
“别说什么胜之不武之类的话,你如果还想打,我能想到什么下三滥的办法也都会用上。当然,也包括像这样吓唬你,让你早点回心转意。”
“我明白了。”
穆天清终究还是压制了自己的怒气,他要的胜负,是来自于战斗之中。而战斗不管方式,只有输赢。
天道楼大弟子虽然被剑意刺伤,但还是又一次的抢先出手。这一回,他没有遥远的施展道法,而是驰骋青龙,对着定海冲了过来。
定海知道他很难回心转意,默然叹息一声。做了一个举杯敬酒的动作。
刹那之间,天空中雨势朝着一方倾斜。渐渐汇成了一片酒的汪洋。一道海浪,将酒圣人的身躯托起,前排的洪流遮蔽了剑峡的上空。
动辄汪洋肆虐,其势头如同万宝河在手。穆天清神色微凝,趋势青龙破海。天书翻页,书上了“潜龙勿用”四个字。
这四字,本是寓意无为,实则也是穆天清的顺势之道。
天道楼曾独占有五人之二,相比于其余的三人,他和沈牧尘之间,却有着更得天独厚的条件。
因为他二人可以互相切磋,共同论道。无数场势均力敌的较量,这两位最终分道扬镳的师兄弟却也曾被彼此的道意和手段熏陶。
潜龙勿用,更像是在说沈牧尘。那本应在海中狂暴,呼风唤雨的青龙,却平静的潜入了酒海之中。
排山倒海的灵力压下,酒海之中青龙影和天道楼弟子坠落而退,直到入了水波不兴的深处,在又一次爆发了力量。见此一幕,定海不由眼神微亮,自顾自的呢喃一句:
“倒也是好酒量…”
深处酒海,光靠四个字还不足以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