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骑上了追云,顺着剑峡之后的道路一路狂奔疾驰。
面对天地之间发生的变化,他没有再去管定海和穆天清,而是起身准备直接上天武脉。
他要找到天武师伯,找到掌门师伯。
要找他的师父。
之所以不直接入云而飞,一切全因为四周和他体内的灵力呈现出一片紊乱的迹象。
大黑马疾驰熟悉的山道,烈烈寒风吹得年轻人的面庞覆盖上了一层寒霜,而他的双眸之中,却涌动着火一般的光芒,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应当说成是仇恨。
身为玄离山的弟子,只要是身在此山之中。就能知道很多事情。眼下真正危及,大阵的逆转,能做到一切的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不会是青崖子师伯,君临了解那位慈祥的老人,也知道他早已经将阵峰大小的事务都交了出来。
那么,便只有一个一个人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君临面对着刺骨的寒风,艰难的自语:
“黄阙师兄…难道真的是你…”
往事历历在目,君临还记得那位向来不喜欢多说话的师兄。他曾经随着对方学过阵法,也一同饮酒下棋,彻夜长谈过。
可以说,除却定海云浅吟灵枫三人之外,黄阙是他最敬重的一位师兄。有时候君临甚至更敬几分,因为觉得他像个近乎完美的人。
下山游历以来,君临却也明白一件事情。很多时候完美的东西都很冰冷。
“你…你怎么会背叛玄离山?”
君临想了太多的可能,可非但没有想明白背后应该有什么隐情,却想到了越想越可怕的一些事。
他还记得,当年慧空在星辰塔中要杀自己的时候所说的话。
那时候禅子化妖,君临想弄明白他是如何得知自己与小七之间的关系。
那时慧空便透露出过玄离山有人曾找他说过话的蛛丝马迹,此后君临为之疑惑了许久,最后还不得不找燕文墨解过一次惑。
后来书生也没办法给出答案,那些怀疑自然也不能落在萧无剑和柳清漪的身上。
不知为何,就在这寒风之中。君临忽然觉得事情豁然开朗。心再度凉了几分。
“原来…师兄你早已经,想要除掉我…”
这是一个令人寒心的事实,却是冰冷的让人无法否认。从天空中那愤怒的一道剑光,和天道楼恰逢其时落在阵峰的古楼来看。这一切都是一场布局已久的阴谋。
甚至久远到君临还没有降生,黄阙师兄已经和穆秦川之间有了共识。
“蠢马,你再快点。”
君临急切的催促着追云,大黑马从被放出来到现在,只听了君临三两句自言自语外,便再也没听主人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追云对于君临的语气和神态的揣测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它明白必然又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情,当下也没有抱怨,爆发出了最快的速度。
就在一人一马往天武脉而去的时候,幽玄峰顶论道场上,玄离山最顶尖的人物们在已经盘坐在了此处。
盘坐本是为了提前预备祖师伸向大阵的开启,而现在却是在压抑体内的伤势。
三百余年前,玄离山命轮大阵将天地之间最可怕的魔镇压于此,其中多天造化之力,已经无须赘述。
而如今,这股力量逆行群山,直冲玄离门弟子体内。而首当其冲的,便是这些最强大的首座。
哪怕黄阙能够动用的力量,不足昔日命轮十分之一。可是作用在玄离山神躯圣体之上,已经是可怕的伤害。
那是清虚天武,面色都苍白了几分,而其他各脉的神守和首座,更是已经有了负伤的模样。
诸位玄离巨擘,环绕在掌门清虚的身边,双掌推向了清虚身侧萦绕的清光,所有人盘膝之下,都有着忽明忽暗的纹路流动,似乎在勾连着他们的动作。
一呼一吸之间,所有人的气息隐隐相合。清虚白眉一直在聚拢,逐渐皱成了一团。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那清光扩散到了每一个人的身上。就似是流水冲刷过墨池,染成了奇异的色彩。
又过了片刻,那色彩被潺潺流水冲淡,逐渐恢复了清明。在清虚身边的天武第一个睁开了眼,随后紧接着,夏劫,顾寒,一直到诸位神守和首座,依次睁开了双眼。
十数道长嘘,一一落下。玄离山掌门清虚双手起势,终于做出了收功的姿态。
穿着青色长袍的老人缓缓起身,本就苍老的脸上,又增添了几许皱纹。老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