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哥,你可曾见过我家娘子?”
“不曾见过。”
“掌柜…可有见过我画像上的这位姑娘?”
“我这红尘之地,哪里是你寻人的地方…再说,就算是见过那又如何,像是她这般美丽的姑娘,要做也是做我们红袖招的头牌…岂能和你这种穷小子走。”
“真未见过?”
“未见过…”
时间不知道走过多少年,红尘幻境虽然崩落,可君临依旧没有走出去。他离开了那片秋枫庭院,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去何方。
冬至如约,却已经没有人陪他包饺子吃。君临也不知道小七去了何方,只能顺着北风南下搜寻。
“大致,她是被风吹走了。”
他这般催眠自己,心想自己在那一次十年之约中能够最终和她重逢,这一次一定也能如此。
就这样,他顺着认定的路走,从北向南,从西向东。一路辗转,便是十年春秋。
然而,这十年里,她依旧是杳无音讯。这个世界仿佛无垠之大,不论他走多远,都会碰到新的景色。
君临失控过很几次,亲手毁灭了一片片青山绿水。可这一切还是于事无补,在沉浸和苦闷下,他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第二个十年,他开始往回走。开始尝试一个个不同的身份。
他在极似天启的皇城中当过差做过捕头,在酒肆中当过沽酒的下人,最终听闻皇帝强纳某位国色天香的女子为妃,愤然提剑杀进皇宫,取走了皇帝项上人头。
为此,他被追杀整整数年,才离开了那一方强大王朝。可是当日所救下的女子,却不是她。
离开皇朝京都后。他曾流落街头给女子作画,落笔君临,希望有朝一日能被小七瞧见。发现一切徒劳之后,他也曾仗剑入了修行名门,做出了不少惊天动地广为流传之事。
可是,不管他多么努力在这个世界留下痕迹或者流传某种讯号,他心爱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也许她在刻意的回避,也许她去了更远的地方。君临只觉得自己的还要走很远很久,慢慢的也不再那么急躁。
他有次恢复了乞丐之身四处流浪,逢人拿画像问一句:“可见过我家娘子。”然而一晃,便又是二十余年过去。
曾经英俊潇洒的年轻人,此时看起来已是一个满脸胡须的邋遢中年。他手中的画像备受岁月风沙的侵蚀,纸色已经有些泛黄。
“别再问了,说了我们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小城赌坊里,几个打手将闯入的不速之客扔了出来。君临并没有因此动怒,自顾自爬了起来。
他没有拍调身上的尘土,只是小心翼翼的护着手里拿的画。
“打搅了…”
浑身脏兮兮的乞丐拱手抱歉,滑稽的样子让打手们嗤笑不已,原本打算教训这叫花子一顿的头头只觉得碰上了个疯子,倒也失了兴趣。
他看着乞丐手里的画像,摇头道:
“你个蠢货也不想想,如果世上真有如此美的女子,又怎么会混迹在这小城赌坊?”
“阁下的意思?”原本欲走的君临听闻此语转过了身来,如同听到了佛音妙语的僧人。他又对着那头头行礼,询问道:“不知阁下此言何意?”
“我不是什么阁下,但是也知道粗浅的道理。若世上真有人这般完美的姑娘,又何须靠赌来过日子?”
“如果真需要这般,她也应当是那一压全盘,孤注一掷的角色。”
“这种人,你犯不着来赌坊找…”
打手之言,不过是一句讽刺。可不知道为何,面前的乞丐僵滞了许久,站在原地喃喃自语:
“像她这样的人…?”
“像小七这样的人…”
他自顾言语,似神志失常。打手叹息一声,不想多说回赌坊而去。唯留君临仍旧在想那些话语,身躯不断的颤抖。
那打手首领说得不错,她是会赌的,可从来不会小赌怡情。
不管是当日离开玄离山,还是随君临赌那奔走天涯,乃至于最终接受凝霜丫头…她赌的一切,都是生命和骄傲。
如果这般,她离开自己再不相见,难道也是一种孤注一掷的抉择?
君临觉得浑身冰凉,数十年经历模糊了他的记忆。他不知道小七究竟是因为什么离开。
可赌坊打手方才那一句无心之语,却让他生出几分恐惧。
“像她那样的人…如果真要离开我…”
君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