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之上,玄离山首峰。
浩瀚云海匍匐在峰顶之下,犹如绵延万里的地毯。
阳光在此处毫无遮拦,将最璀璨的光辉挥洒在云毯之上,壮丽和秀美无法言说。
世间传言,此处乃整个神荒大陆最接近神明的地方,伸手可摘星辰。
而唯有玄离山上的近千弟子知道,首峰幽玄并非云海之上最难以仰望的地方。因为还有一处仙云缭绕之地,与幽玄峰并行,围绕着玄离山日复一日的在虚空中飘荡。
那是一座小岛,方圆九十九里。朝携晨辉,暮披月色。仿佛整个日出月落都是从这岛上起终,故被玄离门人称之为“时空之墟”
之所以是墟而非岛,是因为玄离门弟子从不知岛内究竟还有何物。他们只能在有幸登首峰之时遥遥观望一眼,看到的景象却从来不一。
有时看起来上面似有天池神石,又有仙树灵根。有时望去却又似一片荒芜,只有残垣断壁的棱角。
不管如何,从来没有未经允许的弟子靠近过时空之墟,而师门长辈也从来对此守口如瓶。
唯有一点他们知道,那座岛上并非死地。因为那里偶尔会有剑意冲天而起,以天顶为幕,推演无上剑道。
每每这个时候,玄离门近千弟子都会陷入疯狂。数不清的门人抛下一天修行的安排,从各峰飞遁到云毯之上,观摩那世间最玄妙的剑意。
据说曾有数位弟子从剑意之中悟出绝学成为山门年轻一代翘楚,更有人坐观一夜之后突破数十年不可越过的瓶颈迈入圣初之境。一切无疑让所有人对时空之墟上极少落山门的那位师叔敬畏有加。
那位师叔,便是苏洵。
此刻的苏洵正慵懒躺坐在岛上一间精致淡雅的竹屋之内,他的右边有一把式样普通的银色长剑上下漂浮,偶尔围着主人转上一圈,像是百无聊赖之人起身走动。
而被围绕着的苏洵正拿着一本有些泛黄的书看着,整个竹屋里只有轻轻的翻页声和男子的呼吸,宁静得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竹屋外有两声咳嗽打破了屋里的平静。苏洵才皱了皱眉眉头,翻书的动作停滞下来。
“掌门师兄和首座师兄既然等了三个时辰,为何就不肯等苏洵看完这本呢?”苏洵合上旧书,稍稍侧了侧躺坐的身躯朝外叹道。
“苏师弟旧书新看,却翻得如此之慢。恐怕我和掌门师兄就算再在屋外站上一天一夜,师弟也会对我二人到访置若罔闻。”
门外传来一个厚重的声音,随后竹门一声轻响,有两个人不选而入。
来者之中,一个中年人穿着青色长衫,留着三寸长的美须,目光威严深邃,给人深不可测之感。
另一人却已是满头白发,此时穿着粗布麻衣,进门之后便独自转悠起来,自语一声道:
“今天这居所不错。”
此二人若在首峰之上,怕是所有门人弟子见之都要恭行大礼。只因其中一人乃是玄离门本代掌门人清虚道人,一人是其余六峰十八脉第一首座天武尊者。
面对如此身份二人,苏洵却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他看着那胡乱转悠的老道人,轻咳了一声道:
“掌门师兄,竹屋之内没有阵法。”
正在游览得入神的老人听得这句话顿了顿脚步,回头挤着皱纹笑道:
“时空之墟本就是阵,又谈何无阵之说?”
“到处是水,便不是水,世人称之海。从此处到整个灭魂海都是阵,自然就不是阵。”
“那是什么?”掌门清虚挑了挑白眉道,他看着面前这位不恭不敬的师弟,还是如此年轻,仿佛数百年岁月不曾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苏洵似乎不想回答清虚的话,见白发老人盯了他许久,他才起身拍皱了的衣服道:
“是坑…”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清虚脸上慈祥的笑意凝固。与苏洵面对面的天武尊者亦是皱起了眉头。
天武咳嗽一声,有些不耐道:
“掌门师兄,我们来此不是和苏师弟打机锋的。还是开门见山为好。”
“首座师弟,几百年了你还是这付急性子。”清虚闻言面色恢复如初,笑叹一声道。
“罢了…门规戒律由你执掌,就由你来讲吧。”
“谢掌门师兄。”天武拱了拱手,飞快的把目光转向了苏洵。
“苏师弟,今天我和师兄来主要为了一件事。”
“请问…”苏洵轻声回道,并未正眼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