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离峰上。
掌教清虚正与天武首座弈棋。二人杀了十余盘,从最开始胜负参半,到后面天武竟是连输三把。
清虚落下最后一子,断了最后一把胜负。随后看着自己面色沉郁的师弟,不解问道:
“天武师弟为何如此不悦?”
“他下山了。”天武看着自己又输了的棋,沉沉道。
“君临师侄可以下山,不就前在时空之墟几位师弟妹都同意了的。”清虚捋须道。
“可他下山第一件事情,就废了我孙儿一双手。”天武说道,言语中怒气显而易见。
清虚微微一愣,没想到二人弈棋之时便出了这么一桩事。天武向来疼爱自己孙儿,想必用了什么方法感知到了朱毅之的安危。
“毅之这孩子,想必是有些跋扈了。”清虚持正而言,也不担心触怒天武。后者沉默片刻,也不否认,只是道:
“只是没想到此子有些狠厉,并不如当日你我所见那般憨厚老实。”
“跟着苏师弟,自然会染些傲气。”清虚笑道,随后不知从何信守捏来一个瓷瓶。“这补天丹师弟拿去给毅之服下,只要不是命悬一线。服下之后自可恢复如初。”
“谢过师兄。”天武接过瓷瓶谢礼,师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知道还有正题要谈。
“眼下苏师弟下定决心要培养这个徒儿和那狐族后人以完成大计。天武和诸位师弟妹的安排眼下进行得如何了?”清虚开口问道。
“此事筹谋十余载,自然不像苏师弟那般随性而为。一年之后,应当能将两个孩子送出山外。”
“如此便好,火焚冰炼。苦了两个孩子十多年,我这个掌门倒真有些歉疚。”
“成大计者必有牺牲,苏师弟不明白这一点。难道师兄你也如此多愁善感?”天武听得掌门师兄之言,微微不悦。
“天武啊,你还是对苏师弟这般有成见。”
“这不是成见。”天武摇摇头,从座椅上起身。
“论天赋我不如苏师弟,可正因如此,我才不愿看他那般样子。明明可以做很多,却把自己困在几百年前的那件事情里不肯出来。”
“苏师弟其实是个苦命的人。”清虚跟着起身,随后自顾的走出掌门大殿。天武跟了上去,二人屹立玄离之巅。
清虚看了一眼云海中的时空之墟,又望向了御术山的方向。随后他拍了拍天武的肩膀,叹息道:
“不管如何,师兄弟们正在做的事情都是为了玄离,也是为了整个神荒。”
“至于对错…就让数十年后的结局去证明吧…”
“师兄究竟是何境界?”
御术后山里,君临看着神族弟子带着受伤的三眼和朱毅之狼狈而去。想起方才那一个酒囊击飞谛境高手的一幕,向定海好奇问道。
“还没醉的境界。”定海饮酒道,不顾君临的白眼。
“那师兄说,让朱毅匡别来打扰你喝酒。那朱毅匡是谁?”
“朱毅匡是朱毅之的爹,也是天武老头的儿子。”
君临点了点头,心道这一家的名字真的取得神乎其神。
“那为何师兄不直接说天武首座?”
定海饮着酒,听到这句竟是难得被呛了一下。随后他一巴掌打在君临后脑勺,怒道:“老子打不过天武,天武也不屑来打扰我。”
“快滚去修行。”
“是。”君临连连点头,心中猜到了个大概。这定海师兄竟然是圣境强者!师父总算做了件还算靠谱的事,找了个如此强大的人来监督他修行。
他捡起地上的扫帚,又问定海讨了一口酒喝,便不回头的往山沟里走去。
这回他有些心甘情愿,方才的战斗中已经隐隐证明,这一年多来的扫地生涯竟是默默锤炼了自己的反应和心志。
原来他一直都在修行。
走过山沟,视野豁然开朗,随之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落水声。君临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由惊呼一声。
他终于看到了那条名为玄机的瀑布,却不论如何在见到之前也无法想象着瀑布的雄壮。
诗云飞流直下三千尺,那瀑布正如诗云,从一望无际的峭壁而落,如银河倒垂。
瀑布之下便是一方深潭,一眼望去竟是只有百丈方圆,按说玄机瀑布如此水势,那潭清水纵然不管如何之深也无法承载。可九天银河垂地,竟是不见半点水花,空有声音振聋发聩,诡异难言。
君临在时空之墟中也未曾见过如此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