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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番来,是替苏先生借混元炉一用,此炉由阵峰丹山二脉共同执掌。先生说明依首座从来不会拒绝他,阵峰一脉青崖子首座不问山门之事多年,还请黄阙师兄表个态。”
听闻定海的来意,黄阙身躯轻震。随后缓缓道:
“天武师伯和夏劫师叔也借过混元炉,那一次我算出来是为了何事。”
“可是君临小师弟…”
默然看了地上的君临许久,叹息一声:“我算不出来。”
“既是算不出来,那不如静观其变?”定海掩饰着心中惊讶,故作淡然说道。
黄阙闻言沉默,良久之后方才点头。
“那便静观其变。”
说罢,这位拿着算盘的中年人头也不回的从来路返回,没有再和定海说其他的话。
定海长舒一口气,看样子放松了许多。
没有人知道,就在方才聊聊几句话里,黄阙已经代表了阵峰表明了态度,愿意让君临在阵峰修行。
所谓静观其变,另外的意思便是任君为之。若黄阙不答应,便是定海自己,想在这阵峰行走都有诸多困难。更何况接近那件玄妙的丹炉。
“看来小师弟也有自己的秘密。”回想起黄阙天算的那一瞬,定海看向了君临,喜忧参半道:
“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总之…你还有很多苦头要吃啊,小师弟。”
自入了灭魂海以来,可怜的男孩不知道晕倒过多少次。苏洵这个便宜师父似乎也没有真的心疼过他,以至于他每一次昏倒之后醒来,总是遇到更加痛苦的磨难。
这一次依然不例外。
君临从昏睡中骤然惊醒,浑身上下传来怪异的难受感。
他感到极度的冷热交加从他身体的两边同时袭来,窒息的灼热和刺骨冰寒均分着他的痛感,睁开眼是左右两边映入着不同的颜色。
他不知何时来到了红与白的充斥的世界,左边是一片赤红的火海,右边是千里的冰封。
大扫帚依旧躺在他的身上,像他唯一的殉葬品。
君临惊坐而起,开始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他的身下是一道忽明忽暗的线,像是神祇落下的判笔,清楚的分割着左右两边的世界。
冰与火的世界。红与白的苍穹,在天顶画出像太极一般的圆。
他想起定海师兄在说要来阵峰之前的话,终于明白了那句问他怕冷怕热是什么意思。不由更恨这些高人们看起来很高深很有意境的做派。
他明白这个地狱般的世界就是他修行的又一站。只是这一次竟然连修行的题目都没有,便把留在了此处。
君临想沉心思考,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反馈着难受的滋味。
他的左半边身体已经严重脱水,肌肤几乎要被炽热的气浪蒸干。而右边的身体几乎僵硬,上面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寒冰。
这些都是他醒来到现在一瞬之间发生的事情。可见这冰与火是多么的极端。
君临调动着体内刚刚积攒的些许灵力,让自己转了个边,左右身体互换。
不到两个呼吸,他右肩的寒冰迅速融化,左边滚烫的身躯又在急速的冷却。
君临心中暗骂,却舍不得衣衫上融化的冰水,当下拧了一把喝了起来。
方一入口,那水在右边嘴唇蒸发了小半,另一半却在左边嘴前又冻成了冰块。君临猝不及防吞下一口冰,几乎就要噎死当场。
“玩我啊!”猛地把冰块吐出了口,君临骂骂咧咧道。他心中把定海和苏洵诅咒了诅咒了十来遍,忽然被两声厉啸所惊。
“有危险!”感知比从前敏锐十倍的君临心生警兆,他猛然站起身来,环顾着周遭。
下一刻,他在红与白的世界里各看到一个小山般的影子,脸色不由一阵发白。
那两道厉啸便是那个两个影子身上发出,一个深沉暴戾,一个阴冷尖锐。君临曾经听到过这样的声音,那是山林的猛虎和荒原的恶狼在靠近。
果不其然,那大如假山的身影渐渐清晰,从火海中走出一头红毛巨虎,四足和尾巴上漂浮着暗红色的火焰。
而左手边头巨狼身形毫不弱于猛虎,背脊之上有绽放着蓝光的冰刺,犹如刀丛耸立。
两头巨兽就这般一步一步朝着分界线上站立的猎物而来,似乎它们都未曾见过人类这种生物,巨大的兽眼露出不应有的疑惑和谨慎意味。
君临脸色惨白看着朝着他逼近的虎狼,他的整个身躯甚至不如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