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虽无鸡鸣狗吠,可玄离山的清净开始被群雄不约而同的打破。
事实上,漫漫长夜里多数人都没有入定静修。他们还沉浸在对赌注的研究之中,期待着第二日论道的正式开始。
君临同样在自己房间里辗转反侧了一宿,直到夜幕稀松,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他才满怀心事的走了出来。
今天的他已经重新穿上了那一身火红的铠甲,脸上配上了那并不符合他审美的银面。
直到大典结束,他都将以一个叫做苏无面的身份出现在群雄的视野之中。听起来像是某位剑神的私生子。
“无面…无面。”这样隐藏身份,也代表着一个君临日思夜想却又开始慢慢恐惧的事情。
这个云开大典之后,他可能真的要下山了…
虽然不知道到时候山门究竟会用何等大神通将他送下山,如何去突破那三百年来禁锢了玄离山门大阵。
不过多年前小七便是先例,玄烈与小冰块也曾经历过此事。
自那以后,整个玄离山的灵气也稀薄了几分。想来付出极为大的代价。
苏洵让君临隐姓埋名,又想出了这赌注的论道手段。想来多半也是为了准备他这个徒弟的出山之事。
“也不知道小七和小冰块在山外过得好不好。”君临看着云海之上的日出,陷入了思念之中。
“是…君临师叔么?”
少年踱步于岛上,忽然在一株桃树之下有人叫住了他。
君临目光从云海收回,惊讶的发现了几个身影,正在桃树下盘坐。
那站起来朝君临打招呼的人,君临也算熟知。几年前御术峰上,还曾与他狠狠斗过一番。
“是朱师弟?”
那人正是天武的孙儿朱毅之,此时他身边盘坐着五人,君临大多只有一面之缘,隐隐知道他们是玄离山较为出色的年轻弟子。
“君临师叔可喊错辈分了,毅之乃是三代弟子。而君师叔是首座之徒,于我父亲同辈。”
朱毅之笑道,君临看着他,心中颇为意外。
昔日朱毅之拦道,与他曾有冲突。当日君临更是废了对方一只手。可此时看对方脸上那真诚的笑容,似乎当日之事未曾发生过。
也不知道究竟是天武有过吩咐,还是朱毅之开始变得成熟稳重。君临对着他拱手,点了点头。
随着朱毅之的招呼,其余同门也跟随站起了身。他们都是微笑着和君临打招呼,其中有君临的师兄,也有师侄一辈。
众人看向君临的表情,都带着几分敬意。若不是君临带着银面,此时怕是要被几人的目光看的脸红。
言语中,君临知道他们和自己一样,也是今日参加论道的玄离山代表,不由点头道:
“那诸位同门的赌注都是什么?”
既都要论道,君临自然最关心的便是那赌注。接下来的艰难险阻,便多和手头上的赌注相关。
听闻他的问话,几位同门面色各异。朱毅之最先叹了一口气,沮丧道:
“我手中,乃是明依师叔祖的琉璃净瓶。”
君临身躯一震,朱毅之却又苦笑道:
“本以为巫神教圣女今日便会第一个挑我下手,却不料她先挑了君临师叔。”
“挑了我?你是说…昨日喊那一句话的姑娘,是巫神教圣女?”
“师叔不知?”朱毅之微微惊讶,却见君临摇了摇头。
“我本以为是那个爱美的姑娘…却没想过是一位圣女。”
少年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恼,朱毅之默默点头。旁边有二代弟子提醒道:
“听闻巫神教圣女名唤秦小落,乃是西泽最出名的天才少女。已经有了谛离境圆满的实力,君师弟可要谨慎对之…”
说话的同门乃是剑峡神族弟子,君临记得他名叫叶准。
不论是叶准,还是其余同门。对于君临此时都有提醒之意,却丝毫不见有一人担忧。他们的脸上满是对君临报以信心的神情,让少年不知如何回答。
君临不知对手乃是巫神教圣女,在同门眼中竟然成了一种强者的自信。
“一颗驻颜丹,换一个圣女做对手。”没人知道君临头疼至极,经过昨天和苏洵那番对话,他也不便在同门面前表现出担忧。
“多谢叶师兄提点,君临定当全力以赴。”
“即使如此,我等还是不打扰师弟静思。待静修一番,调整好气息。论道之时也可为师弟扫除一些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