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统领之职,乃是黑骑之中二号人物。地位等同镇守边关之大将。那狼徽骑兵身份呼之欲出,正是沧澜大将薛辰山之子。
半年前,薛辰山护送沧澜太子入玄离山参加云开大典。半年之后,他的儿子黑骑副统领薛靖海率黑翼骑精锐小队护送面前之人。
年轻公子的身份并没有变,他正是沧澜皇朝当朝太子,白瑾离。
荒山中,佛寺外。策马而来的是真龙之子。薛靖海恭敬低头,在马背上对着少年道:
“秉太子殿下,据那士兵醒来后所说。赫兰元此次带兵出城,似乎不是什么异动。而是他的独子赫兰桀在咏雪关中被一个少年重伤。他向来出了名的护短,于是带兵包围了此处。”
听闻真像,太子白瑾离点了点头。他淡淡一笑道:
“早就听闻东域北方的百姓传言,说咏雪关中有一条年轻气盛的恶狼,不想到还没见到此人,这头恶狼就被人拔掉了牙。”
黑骑副统领闻言沉默,随后压低了声音开口道:
“赫兰元的名声的确不佳,可这毕竟是他赫兰一家家事。太子殿下既已知晓前因,此刻我等便可退去。”
能够如此劝诫当朝太子,薛靖海的关系的确和眼前的工资非同一般。他们其实说得上从小便一起长大,只是白瑾离被立为太子之后,二人君臣之礼倒是没法免俗。
白瑾离听得亦是下属亦是好友的薛靖海如此说,却是摇头笑了笑。
他指了指深山古寺,淡淡问道:
“此处,可是我沧澜境内?”
薛靖海闻言一怔,随后正色道:
“是!”
“那山下山上的兵,可是我沧澜之兵?”
黑翼骑副统领无可置疑的点头,太子殿下继续笑道:
“那既然如此,他一位边关要塞之城主,带五千兵甲往江山腹地而行。又怎么会是家事?”
少年太子的问话让薛靖海不敢抬头,他拱手在上,认错道:
“靖海糊涂,忘了赫兰元公器私用之罪。只是…太子殿下此次出行乃是秘密。实在不应大肆张扬。”
沧澜皇储,一个不会修行的未来皇帝。蓦然出现在东域边缘,距离两组战场不过几百里的地方,这背后不知隐藏着何等秘密。
薛靖海的担忧不无道理,若太子在此的消息走漏。恐怕将引起多少不必要的纷争。
白瑾离看着薛靖海,他知道对方每一句话都来自于臣子的忠诚和挚友的担心。可他是沧澜白瑾氏近八百年来最独特的一位太子。
他不是修行天才,甚至连修行的门径都找不到。可他同样也是白瑾皇朝八百年来少有的身具帝王之气的后裔。
虽然这等帝王魄力外界很少有人承认和见识,可薛靖海却能从他的眼中看到。
就像此时,他礼貌的拒绝了自己的建议,说道:
“我朝自我祖父以来,便少了几分张扬。是故我人族江山至此沦落到今日地步。这其中委屈,想必我有,你堂堂黑骑心中也有。”
“今日千里潜行至此,的确不该声张。可赫兰元小小城主,竟已经有了战时私自调军私用的胆子。如此公器私用,我总得替父皇讨一个说法。”
“我知你担心我的安危,但你何时有见过我做冒险之事。山下虽有五千精兵,可有一点你或许不知道…”
白瑾离拍了拍副统领的肩膀,把本不应该身边武将知道的消息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一句话,让二十黑骑手中的缰绳都握得更紧了些。胯下骏马察觉了主人的异动,纷纷打着响鼻,以作回应。
“就在出发之前,我已经说服父皇与神族停战。此刻前线大军正在回师,如果时间不差,想必正是赫兰元出城之后不久便会到咏雪关。”
“以领军的叶风将军的性子,若是看到咏雪关中没有了守军。恐怕我方才的质问,他很快就会帮我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