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的声音毁灭了赫兰元大逆之梦,他死命憋着的一口气终于支撑不住重伤的身躯。
颓废的身躯再度跪地,他死死盯着黑翼骑环绕的白瑾离,不甘道:
“前线大军,竟然毫无征兆的退军。我人族好不容打下数百里山河竟然拱手丢弃。老皇帝果然很听你的话,把江山丢给你随意摆布。”
“自古攘外必先安内,我那叔父仗着背后靠山作乱。前线就算推得再远又如何?莫说数百里江山,便是丢掉人族半壁山河,只要万众一心迟早能打得回来。”
白瑾离目中无悲无喜,眺望着绝尘入寺的大军。
“说起来本太子还要谢谢你将一众私军带出了城。若有咏雪关阻隔几日,我那叔父很可能没办法及时收到我送给他的礼物。如今兵不血刃入关,倒也是算你此生为人族江山立的最后一件功。”
说罢,太子从坐骑身侧取过了一柄长剑。他漫步走到被黑翼骑死死擒住的咏雪关城主面前,将长剑抵住了对方喉咙。
“功不抵过,只能换一具全尸。”
剑穿喉头,没人知道赫兰元最后是不是还想说什么心底话。他瞪大了眼睛,想把白瑾离的面容刻进怨毒的眼中,然而目光最终只能渐渐涣散。
沧澜太子将剑连着血收回剑鞘,目光看向了正好敢来的大军。
中央为首的络腮胡将领率先下马,随后大军随之行动,跪地山呼:
“参见太子殿下!”
“叶风大将军请起…”面对镇国大将,便是储君也不敢怠慢。白瑾离上前扶起满脸胡须的将军,拱手见礼。
叶风在军中资历深厚,也当得起太子一礼。他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佛寺中处处血痕自责道:
“叶风来迟,让赫兰逆贼惊扰了殿下。”
“有薛副统领在,区区赫兰元还奈何不得我们。”白瑾离笑道。叶风闻言对着薛靖海点头,后者礼貌行了军礼。
“山下私兵尽皆投降,咏雪关也在我军掌握之下。殿下此番劝说陛下密诏退兵,本将赞同。可太子殿下为何以身犯险亲自来这边陲之地?”
叶风说话直来直去,他当着军士面前问了此话,白瑾离忍不住笑了笑,细声道:
“将军应该知道,我那叔父叛乱可不是光靠大军就能摆平的。若只是需要叶将军这十万兵甲,那我父皇也不至于心力憔悴至此了。”
言下之意,白瑾离身上还有秘密任务。饶是叶风再不懂朝堂心术,也不会蠢到追根问底。
“那一切便仍旧按密诏所说进行?”
“父皇如何说,我等为子为臣自然就怎么做。”白瑾离点头,叶风心中暗道,这密诏明明便是你劝陛下颁布,对我这等心腹又何须装模作样。
不过这也是他佩服白瑾离的一点,他虽为太子,却不过还是个少年。能让人如此猜不透心思,也是帝王应有的潜质。
两人略微交谈,忽闻后军一阵骚动。太子和将军见队伍让开了一条道,几名士兵驾着一个陌生人来到了面前。
“禀太子殿下,大将军!我们在佛殿之中发现了此人。他鬼鬼祟祟不知在这册子上写些什么,看样子图谋对太子殿下不利!”
被抓之人正是大殿中奋笔疾书忘乎所以的书生燕文墨,士兵将册子和笔都从他身上抢了过来,呈向了沧澜太子。
白瑾离接过册子,淡淡看了一眼黑翼骑副统领薛靖海。后者面色微变,跪地请罪。
“末将疏忽,甘愿受罚。”
“受罚就不必了…要真是藏了什么奸邪。到时候要挡刀子的人还是你。”沧澜太子翻看着手中的册子,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有趣。
他看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书生,回头又看了一眼被遗忘了很久的人。
那人被十名黑骑围着,已经白白看了很久的戏。
“灵渊阁,君临传。白瑾离此生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取这样一个名字的。”
何谓君临,庙堂之上,龙袍加身便是君临。白瑾离身为储君,却看到那少年有一个这样的名字,也难怪觉得有趣。
被团团围住的君临责怪的看了不能动弹的燕文墨一眼,书生没办法道歉,只能尴尬的笑。
“你是何人?为何不跪拜殿下?”叶风其实早就注意到了那陌生少年,只是初来乍到不知对方是何底细。不料白瑾离竟是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由让大将军有些疑惑。
这位将军虽然大大咧咧,可真正面对敌人之时方显威武。君临被他两问之中夹杂的威压所震,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