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少年英才,可否告诉老衲,如何知晓这此间有佛门法阵?”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可君临并不知道是否会给燕文墨带去麻烦。他正犹豫之时,书生却是走了过来,彬彬有礼的朝着佛门领袖行礼,坦诚的自报家门言道:
“晚辈灵渊阁燕文墨。”
“百年前,东域游侠李贺游历神荒,谱写了一本《四方苍冥志异》其中东域篇中描绘过星罗群山中有一个奇怪的异象。”
“原文如是言:吾尝飞渡,体味九天深寒。俯瞰群山,有鬼魅之声浮于耳畔。然日出月明之时,尝隐有佛光隐晦起于云雾,梵唱之声不知何来而跃于心间…”
“李贺一生记录神荒异事无数,多有可考究之处。方才一时情急,这些字句便浮现脑海,事故让君兄以佛门舍利探寻,方才成功牵引了大阵对抗那女魔头。”
书生将来龙去脉道来,他向智远方丈表露身份之时,并没有引对方有所惊讶。事实上当燕文墨落笔记录练红雪所说言语的时候,那只落不下去的笔,就足以说明对方知晓了很多。
正如此刻,慈眉善目的智远看着燕文墨,竟是用着征求的语气向书生说话:
“燕施主果然深得灵渊阁之传承…老衲对于灵渊阁的规矩也略知一二。只是有一件事还想拜托施主…”
“方丈是想让我将今日之事,不录入笔墨?”燕文墨也算是一个妙人,面对高高在上的神境至强者,他表现的比任何人都显得平静。
或许是因为他的目光中只有滚滚的历史长河,再强大的人在他眼中也不过是水中泡影。
他沉思一瞬,竟是摇了摇头。
“真相…需要有人写出来。”
“可那未必是真相…”伽蓝寺方丈没有动怒,只是叹息一声。
“练红雪与我那师弟,都已经去往了佛国或者轮回之中。不论是她的口述,还是当年你先辈所著的书,都已无从考察。”
“既然如此…老衲希望燕施主给佛门省去一些是非之论。也算是老衲对圆寂的师弟做的最后一件事。”
智远如此话语,让人陷入良久的沉默。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心愿未了的老人,乞求着燕文墨笔下留情。
燕文墨心中有不可动摇的志向,可并不是迂腐之人,过了很久,他才叹息一声。说出了一句让人愕然的话:
“若是文墨比方丈活的短,那这些事情文墨就带进黄土之中。如若方丈圆寂在了文墨之前,那么今日一切,我还是会在余生著于书中。方丈乃是高僧,应当知道轮回不记前身苦的道理。”
这番话说得让人心惊,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竟是和一位神境比岁月绵长。
他说等智远大师圆寂,是何等不敬佛门的之语。听闻此话的人都面露惊讶,便是君临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可智远只是笑了笑,他看着燕文墨,目光中有激赏之色。他口念阿弥陀佛,在众人震惊目光之下,对着燕文墨行礼。
“即使如此,老衲便谢过燕施主。”
书生不敢受此大礼,只能沉默低头。伽蓝寺方丈又看向了君临,方才所问之事,其实还并未完结。
智远伸手指了少年的手,还有他身边的一地落石。
“君施主,可否将舍利都给老衲。让老衲带着先贤回灵山。”
少年这才想起自己手中还握着舍利子,他自然不会拒绝这位佛门巨擘的要求,俯身将那些舍利给了方丈,随后虔诚的拜了拜。
不管如何,他弯弓射舍利的举动也算是亵渎了无数佛门前辈。他虽然历来对于佛宗没有太多好感,可是智远却真正让他感受到了几分高僧的风范。
只是他低过舍利子的手与方丈枯糙的手相触,一股莫大的神圣感让君临想要臣服。
而佛门老者的脸上皱纹微微颤动,似乎眼中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
直到天边无数舍利飞来,齐齐入了伽蓝寺方丈的袈裟。智远大师才收回了自己手,君临在他的目光下如坐针毡,心想这老和尚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沉沉的压力过了很久才散去,智远并没有问君临如何激活了那舍利子中的佛性。缓缓转过了老迈的身躯。
刹那间,他就像是一步走进了虚空。身形在淡淡金光中模糊。
临走之前,他只是朝着薛靖海点头示意自己归去,副统领再度和黑翼骑恭送行礼,注视智远的消失。
神境强者远去,众人头顶的天就像是被抬高了几分。
圣僧没有在这片碎石平原上超度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