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楼顶层的仙宫之中,沈牧尘像最初一样站在原地不能动弹已经十多天的时间。
虽然对于修行者而言,这短暂的日子不过是弹指之间而已。可这位天道楼的二弟子早已经心急如焚。
他是个谦谦君子,也是个信守诺言之人。可是现在,他和君临约定的七日已经过去了很久,而自己却站在这清冷的大殿间空对那一尊宝座。
这些日子里,他能够感受到大殿之中有宁静的呼吸和平稳的脚步声。沈牧尘没有办法移开自己的目光,却知道那些声响是何人所谓。
他的师父其实一直都没有离开,每一天来他都在一个人摆弄花草,或是观天问卦,从没有走向过那一尊宝座,也没有出现在自己徒弟的视野中。
一直到很多天后,混沌仙宫传来震动不止。沈牧尘知道整个天道楼出现了莫名的巨变,可是穆秦川依旧还是留在此处没有离去。
一切,仿佛都和这个深不可测的男子无关。哪怕连仙宫的玉顶都开始散落粉尘。他都无知无觉仿佛一切都是假象。
沈牧尘知道那肯定不是假象,甚至可以说现在的天道楼必定面临着数千年来没有遭遇过的动荡。
他能想到同为尊者的白虎朱雀恐怕此时早已经焦头烂额,那些门中长老和同门师弟们肯定也在奔走三界。
这一切异动,很可能就与君临有关。因为沈牧尘实在想不到天道楼此时会面临外敌,那些有实力向他们发起挑战的人,恐怕也不会没有征兆的轻举妄动。
白衣男子忍了很久,他一直都和冥冥中困住他的力量对抗。足足过去了十余日,他取的了自己身体部分的控制权,
他艰难的移过目光,看到了仙宫之中落日的余晖。
那落日有些异样,它的半轮身躯被黑色的影子遮挡,似极了传说中的日蚀。
只不过那被遮挡的部分并非半圆,沈牧尘凝视许久,忽然发现那遮蔽阳光的竟是一条巨木,观其样式,竟是于古楼中的横梁如出一辙。
那一根巨木掠过夕阳缓缓下沉,坠入了仙宫前殿广阔的场地之中。
沈牧尘听到一声轰鸣,这座坚固不已的殿堂剧烈的震动,再度簌簌落下一片粉尘。
夕阳之下,仙宫里燃起擎天之火。那巨木压碎了琼楼玉宇,疯狂的燃烧。
这是这般现实与虚幻的重合,这样末日一般的景象。沈牧尘心情复杂不已。
看到夕阳余晖透过滚滚烟尘,那一身长衫沐浴在火与斜阳之下,像是无动于衷。
或者说,那个男人更像是在欣赏这样壮丽的美景。因为数千年来,这座楼就一直平静,从未有过这样残缺的美感。
“师父…”沈牧尘终于得以开口,他看向残阳把衣衫染得似血的穆秦川,心中犹豫和挣扎让他觉得有些痛苦。
“您真的一定要这样做么?”
穆秦川面向火与斜阳,没有回头。良久,他轻轻叹了一声,开口道:
“那你说说,为师想怎么做?”
依旧是古井无波的语气,沈牧尘一生尊师重道。从未违背过穆秦川的意志。
可是这一次,他看清楚了师父所有布局之后隐藏的用意,便是再如何尊敬这个男人,此时也只能坚持自己的质疑:
“你想看着玄离山出世,想要打败玄离山上那位剑神。”
“而为了这些,师父你不惜窥探异魔强大的本源之力,甚至想将那力量化为己用。”
“所以,你现在才会无动于衷。想必白瑾寒此时已经逃了出来,而君临现在,也跟他在一起。”
虽然困锁仙宫,沈牧尘还是猜道了外界动乱的根源。穆秦川夕阳中回过头来,不得不承认他的弟子之中,沈牧尘依然是最了解他,也是最聪明的一个人。
可惜太过聪明,往往会给自己太多困扰。穆秦川看着自己的弟子问道:
“你早感应了白瑾寒就被镇压于南极界边缘的深海。也知道那个玄离门的小家伙真实的身份,现在楼中发生的一切,不正是徒弟你来试探师父的手段么?”
“你想看看,我会不会出手镇压那个老疯子。也想知道我究竟对那玄离弟子持着什么态度,是否会因为鸣儿的被废执意杀他。”
“你甚至还做好了拼死与我相争的准备,如果师父要为难那小子,你会不惜代价保护他的性命。”
天道圣主缓缓说道,将沈牧尘心中所想滴水不漏的道尽。随后他轻叹一声,对着徒弟教诲道:
“牧尘…你心思缜密,洞察人心。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