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没有能力杀出一条血路,当年谛境之时,他尚且能面对修罗门中万千修罗一路踩着尸山血海行走,眼下那些矮人魔军虽然比那些修罗要强,可是他君临也是今非昔比。
真正让他束手束脚的,还是身边的书生。这也是他今天犯的最大的一个错,逼自己成了燕文墨的护卫。
数百魔军,各个都有异魔之气。君临想要用玄火隔绝,燕文墨汗挥如雨,问少年有没有带水喝。
君临收起了玄火,又用寒冰和黄沙封冻周身拒敌。燕文墨一直打着哆嗦,又问他还有没有多的衣服。
这两样君临都没有,有的只是满腔无奈。他只能被迫用龙魂枪对敌,还要将书生甩来甩去避开那些魔爪和流散的雷霆。
如此战法,可谓是好不刺激。纵然有着异魔死气的支撑,那些矮人魔军在君临的一刺一砸仍旧如同纸糊。
真正让人烦扰的还是那些从碎尸体中飞出的死气,它们遇弱而食,重点也放在了燕文墨身上。
“我想吐…”书生被甩头头晕目眩,干呕了几声。
“那就吐!”君临没有功夫和他多话,哪里有死气金身,他便夹枪翻掌用命轮镇压。
好不容易扫出一些空挡,君临提着书生转过了身,却只听“哇…”的一声,燕文墨想到做到,毫不含糊的吐了君临的胸膛。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几个姑娘都这么衷情于你了…像我燕文墨也是一表人才,可真面对些妖魔鬼怪,从来都只能躲在人家的身后。”
“倒是…你…挺让人有安全感的…”
“你不要以为夸我两句,今日收场就不让你洗衣服了。”君临冷哼一声,随后认真的道:“做点什么,至少别给我添麻烦。”
燕文墨委屈的很,站在空中的滋味早就让他欲仙欲死。这种时候他能做什么,才能让君临压力稍减。
想来想去,书生只有一条路走,就是埋头弄墨。
空中动荡,燕文墨没法子写出一手文章。他死死抓住自己的书册,开始用那支从来不会干涸墨水的笔挥毫作画。
君临带着他一路突破下杀,五行旗聚散黄土铺了一条平路。
书生的笔握得更紧了些,一副丹青竟是在众魔窥伺下成了型。
不愧灵渊阁弟子,醉心书画之时竟是真能忘了周遭一切危机,君临开始用那烈火寒冰开路,燕文墨虽然一时冒汗,一时嘴唇僵紫,却始终没有动乱心神和那只握笔的手。
少年略微瞟了一眼,他所画丹青。因为只有浓墨,扑面而来的便是沉郁大气的肃杀之风。
他画的,是夜战群魔,枪舞狂龙的少年。也是力压魔尊,红衣如火的姑娘。
书生凝眉自语,思索道:
“这幅画,就叫侠侣伏魔如何?”
“不好…”君临一枪戳炸了一具尸身的头颅,鲜血飘在了燕文墨的画卷之中,点上如玫瑰花瓣般的红色。
两人都觉得这是点睛之笔,君临劝他把这幅画改一个字,对着燕文墨道:
“不是伏魔,应该是杀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