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萧无剑说他也听到窗外的雨声,他说雨虽然不大。却是这辈子第一次引起他的留意。
君临搬了一张凳子坐在了他的对面,打开了窗让雨丝飘进了屋里。
两个年轻人,都像是走投无路的困兽。抗拒着脑海里突然浮现的记忆。
那是萧无剑和柳清漪的往事,随着那一封遗嘱的出现,越来越清晰。
“万绝林中,阿月为了我被剑灵吞噬。我因之被寒煞剑控制,斩杀了那剑帝尸身。虽然得以苟全性命,可是阴煞之气却差点将我也吞噬。若不是清漪天生亲剑,又是极阴寒之体,这些年我未必能逐渐控制寒煞。”
“只是,造化弄人。清漪却因此患上阴寒之疾。起初她还只是偶尔不适,可是近半年来每每寒气发作,甚至会昏迷不醒。”
“她总跟我说没事,一个强撑。我也信她能用修行解掉这阴寒之疾。”
“那时候我醉心练剑,每每握着寒煞的时候都会看到阿月的脸。却忘了给清漪多几分关怀,问她一声究竟冷不冷。”
“定然会有办法的。”君临宽慰说道。可萧无剑仅仅捏着那一封信笺,无力的道:
“她也骗我说已经有了办法,终日和我欢笑相见。可你知道她的性子,若是对自己有信心的话,她又为何会留下这么一封东西?”
萧无剑紧握拳头,悲痛之色取代了之前所有质疑的凌厉。
君临觉得他似乎把之前的东西忘却了不少,出言提醒道:
“萧兄,可不要忘了。这封信是因君临之言才出现,而上面的字。我并没有看到上面写了遗书…”
“你说过,我们两个人中间肯定有一个人疯了。为了你说的所谓遗书,我希望疯掉的人是你。”
他提醒的话有些刺耳,可若不是如此。难以让萧无剑振作。
可剑客似乎听不进这样的话,他抬起头来看向君临,笑得有些凄然。
“你还不明白吗?”
“不是你和我谁疯了…而是整个世界都已经疯了。为什么你眼中的雨在我这里姗姗来迟?”
“为什么我不说那坛酒你便不记得有埋酒之事?”
“为什么你说那包裹里有一封信,就真的让我看到一封信?”
“君临,你难道还不肯承认,这个世界因为我们自己而乱了套?”
萧无剑一连问了几句,最后几乎是把质问嘶吼了出来。不远处桌上两个睡得恬静的姑娘,微微动了动身。
“你们…还没睡啊…”
醒来的人是陆凝霜,她想必是心里还惦记着家务。看到狼藉的饭桌很快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
“什么时辰了?”她看了一眼门外的日晷,小脸便了几分颜色:“这么晚了…我得先收拾收拾。”
“别累着自己,这些事情我来弄吧。”
见陆凝霜醒来,两个年轻男子自然不再继续那个沉重的话题。君临起身走到陆凝霜身边,揽住了她的腰身:
“给萧兄和清漪姑娘稍稍收拾下客房。这些剩下的酒菜我来处理。”
君临的柔情让陆凝霜很受用,她微微点头嗯了一声,忽然又想起那件调皮的事情。
“你们斗酒,谁赢了?”
“打了个平手。”君临撒了个谎,料萧无剑也不会去揭穿。他看到剑客也从椅子上起身,走过来将柳清漪抱了起来。
“房间我来弄,你们早些休息。”
萧无剑对陆凝霜和君临说道,便抱着柳清漪走向了房间。陆凝霜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测过脸来对君临问道:
“他怎么了?”
想必这丫头是看到了萧无剑眼角的泪痕,他看了一眼窗外,打消了说那是雨水的年头。
“他酒量不如我,强撑到了现在。应该是累了。”
君临撒了个谎,换来了陆凝霜的轻笑。白衣姑娘把自己贴在了君临怀里,得意的道:
“我跟清漪也划拳斗酒来着,一不小心就都睡着了。不过我数了一下,比她多喝一杯。这么算起来,我跟你加起来比萧哥跟她要多。”
“所以…还是我们赢了。”
“我家娘子果然厉害。”君临奉承着她的小心思道。“只可惜呀,寒煞剑肯定不会给我们了…”
“谁稀罕那把剑了。”陆凝霜嗔道:“要不是那把凶兵,清漪姑娘的身子哪会落下那么多毛病。你可没看到,她可是贪杯极了,说自己总是会感觉冷,只有喝酒才能暖身。”
陆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