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西泽,百年来三分割据的局面彻底成为了历史。
作为支柱的两大神境殒落,龙族和巫神教都经历着快要灭亡的危机。
曾经名震天下的势力,动乱和战争面前。依旧表现得无比脆弱。
到了此时,西泽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迎来怎么样的转折。他们不知道屠龙宫里有一位恐怖的人物离开,也不知道巫神教外隐藏着更深的危机。
这一切,其实林匹夫都知道。
他知道老龙王的身死,也知道西泽中有三个值得忌惮的人正在看着他。
一个是他面前的光明教尊,一个是从他屠龙宫宝座上离开的天道圣主。
还有一人身在圣龙林中鸠占鹊巢。
那位海域龙王应该受了重伤,可难保不会悄然插手这一场争斗。
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刀皇仍旧选择了离开屠龙宫。远赴没有弟子相助,阵法相合的另一处战场,把整个山门安危都寄托在了那个年轻人身上。
现在,他似乎赌对了什么。感受着那一缕让人畏惧的气息离开了西泽,终于松了一口气。
天际狂刀挥舞,震撼着星辰塔散发浩瀚威压的星辰塔。在哪无尽光明之中,教尊的面色并不好看。
这一切不仅是因为相对比他年轻气盛的林匹夫刀意太过霸道,更因为他也察觉了那个看不透的男人已经离开西泽。
神族和天道楼的盟约没有明文,甚至到了今天神国都不知道天道楼具体会帮他们走到哪一步。
穆秦川心深似海,无人能猜透。
他可以亲自出手让巫神殒落,却在这击杀刀皇的最好时刻,选择了去找那个玄离山的传人。
此刻,地下那尊蛊身未灭。穆秦川竟然没有出手击杀那个家伙。这位圣主究竟要做什么,那些算计中,是不是也把神国当成了棋子。
光明教尊道心已经许久未动摇,此刻身与心却都遭逢质疑。林匹夫的一把刀横在虚空,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招式。
简简单单的斜劈,刀皇的手稳如围绕着屠龙宫的千年大泽。而那刀光每次闪动,就像是把苍穹大地握在了手中。
如此纵横天地的刀意,不需要多么精妙的招式。动辄半边天地因刀而动,蕴藏的力量非言语所能形容。
众人这才明白,为何世人会把林匹夫和苏洵拿来作比较。因为他们的刀剑,同样以无上道意铺就,就像是神皇城那天落下的剑影一样,把天地当成书墨。
教皇手中的星辰塔虽然是绝世神器,在神族足以称得上前三的至宝。可面对刀皇,书写天地的刀意,他引以为傲的神光变成了白纸任由肆虐。
刀影劈进光明之中,留下纵横的书画。虽然一切潦草,被深深陷在神光中。可每一道都像是入肉之刺,让教尊如鲠在喉。
两方战了一个时辰,若要再战还可以再打数日乃至数月。因为教尊可进可退,而刀皇只能守护。
可也正因为林匹夫只需要守,这样打下去对于神族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光明教尊有自知之明,终究还是林匹夫略胜一筹。
天空中优劣能见,可身负却是难分。
这却是苦了地面上的神军和巫神教残众,便是抵抗教尊刀皇二人交战的神威,都已经显得颇为吃力。
曾有人说过,神境至强者全力爆发,能改变一方山水。放眼望去原本的傀儡谷已经不在,往更远处眺望更是看到西泽茂盛密林绵延的绿色海洋正在退去。
“我很不喜欢这种生死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感觉,哪怕这个人是刀皇。”
巫神教残阵之中,萧无剑仍旧对自己的“弱小”很不满意。柳清漪知道他急切的心情,却不知道该如何劝慰。
“如果你是我的话,应该就不会这么想了。这些年我就是这么一次一次,把自己的脑袋系在别人的腰上。”
后方传来自嘲,燕文墨还身在那九龙纹的保护之下。没有受过一丝伤害。
此刻他走上前来,不想浪费柳清漪所得的防御之宝。毕竟这东西只能用一次,不挨上敌人两下可谓是暴殄天物。
萧无剑没有回答书生的话,两人本就不是走的同样的道路。谈不上什么比较。
二人也没有劝阻他的举动,即便是担忧书生安慰的孤凰,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来他们相信三皇所赠之物的力量,二来也是因为大多数人已经是强弩之末,难以抵御神威。
若是再这样下去,不等刀皇击退教尊。不少人怕是要被活活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