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最大的气力将他的手从被褥里拉出来,指尖都在颤抖。
“皇兄,你……”这一番急切的动作后,她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眼皮在疯狂跳动。
谢玦指尖微动,被她急促地从被褥里扯出手之后,他迟迟未动,直到此时,他才抬眼朝她看去,眸中有些莫名的神色。
“琬琬,你怎么了?”他问,“我只是怕你肚子太凉,想帮你暖暖。先前你那般疼痛,总担心你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谢卿琬的牙齿在上下打着架,浑身的汗毛都在此时竖起。
皇兄说的没问题,以前她来月事时,偶尔会小腹酸痛冰凉,只能卧床休息,皇兄若是知道了,一定会赶来看她,陪她的时候,就时常用他温暖的大掌,轻柔地帮她暖着身体。
这般动作,他早已做过无数次,早已再熟练不过,这次显然他也是顺其自然地做了方才那个举动。
毕竟她还穿着衣服,也不算失礼,只是哥哥对妹妹最真切的关心罢了。
——若不是这个做妹妹的正怀着哥哥的孩子,腹中不仅有条小生命,更有着无法言表的,几乎要装不下的秘密。
方才皇兄的指尖碰到她小腹的时候,她差点有了一种皇兄已经感受到孩子存在的错觉,那种在刹那间炸裂的恐慌感,到此刻都让她心悸不已。
“没什么。”谢卿琬磕磕绊绊地说着,声音渐弱,“只是方才做了噩梦,才会一时惊醒,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吓到皇兄了吗?”
谢玦凝视着她,沉如渊玉的眼眸此刻有暗波轻轻晃动,他很清楚,她方才并没有睡着,那又是何来的梦魇?
琬琬,似乎有什么心事瞒着他,而且很害怕叫人发现。
但是他没有戳穿她,谢玦想,小女孩儿们在这个年岁,或许多少都会有些自己的秘密,这些秘密,会是她们青葱岁月中最青涩的回忆,便是家中的长辈,也是不便过问的。
于是他只是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没有吓着,只担心你被魇住了。”
谢卿琬低头道:“谢谢皇兄。”
她看了看汤药已尽的药碗,故意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困倦的泪花:“皇兄,我困了,可能要先睡了,你不必守着我,若有事,就先去忙吧。”
谢玦点头,却没有马上离开,只是看着她闭上双眼,呼吸逐渐清浅,又过了许久,才提步离去。
谢卿琬听着耳边的脚步声渐远,睫毛轻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眸子。
她用手缓缓抚上了小腹,心脏跳动的声音自己都可以听见,皇兄虽然已经离去,但他曾在这里拂过的痕迹却仿佛依旧存在,就好像,他的体温,他手掌的轮廓,依旧留在她的身体上一般。
当时那种极度恐慌之下的颤栗,亦能让人产生一种极度兴奋的错觉,久久地沉淀在她的身上,挥之不去,难以忽视。
以至于她如今再回首方才情形,再品味不出来,究竟是何种滋味。
酿在心里,浓稠而又悠长。
到了最后,谢卿琬心绪烦乱,乱作一团理不清,只想着赶紧好起来,也好早日解决心头沉甸甸的负担。
……
谢卿琬卧病在床的消息,虽然被管控了部分,但还是小范围传了出去。
卫衢作为谢玦的身边之人,自然第一时间获知了这个消息。
只不过,他听到的版本是,谢卿琬在驾马时受了惊,但她具体是如何受伤的,他却不是很清楚。
思来想去,卫衢决定还是去探望探望她,毕竟,在她受惊的前一日,他还与她见过面,那时候看起来,她的身体就不是很舒服。
卫衢来的时候,谢玦正好不在,他在门口站着朝里探了探,确定没有殿下后,心中都松弛了许多,提着滋补身体的药材,大步走了进去。
每次当着殿下的面与长乐公主说话的时候,殿下看他的眸光总是很不善,他年纪轻轻,还不想被这种让他觉得自己命不久矣的目光看着。
他不懂,他又不是什么坏人,亦算不上是纨绔子弟,根本不会去带坏谢卿琬,殿下为什么似防贼般地防着他呢。
这种怎么也想不通的疑虑,一直持续到他见到谢卿琬的时刻。
卫衢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弯身看向谢卿琬,对她道:“公主,臣来探望您了,这是一些南疆特有的珍稀药材,只望对您的伤情有所帮助。”
他寻了处地方,坐了下来,又关心道:“对了,臣还不知道您是怎么伤成这样的呢,听说当时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