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体温滚烫似火。
谢卿琬没空探究皇兄如今的心情,想法,从她开始做出第一步举动的时候,她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她只是敛下眉目,不再看他,以缓解心头的压力,同时将手浸入了冰盆中,慢慢地拧出一条冰帕。
……
谢卿琬起初还时不时观察谢玦的表情,后来见他只是紧抿着唇,垂着长长的睫毛,不去看她,一声不吭,也就不再多分神在这方面。
她一直遵守着方才答应他的另一个要求,没有唤他皇兄,直到后来已是力竭,手心颇为酸痛,亦被冰浸得凉得不行,终于受不住了的时候。
她才似乞似怨,忍不住叹:“皇兄,还没好么?”
却未想到,这句话就像打开密室的钥匙一样,话音刚落,便见谢玦全身骤然紧绷,谢卿琬惊呼一声,赶紧往后撤两步。
再回过头来看他,只见他低下来的脸颊上,滴落大滴的汗。
谢卿琬很是震惊,早知道她这平平常常的一个称呼,就有这么大的威力,她就早些喊他了,也好少费些辛苦。
她再去看谢玦的手腕,发现上面的青黑之意已散,知道这次的热毒算是熬过去了,赶紧麻利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只不过,虽脚底抹油,但还是被他叫住了,谢卿琬不敢完全回头看他,只是半侧着身子,听他说话。
她本以为他会指责她,或者是呵斥她,毕竟这次是她违背了他的意志。
但短暂的沉默之后,谢玦只是哑着嗓子出口问:“你下次还会来么?”
半背对着谢玦的谢卿琬眼皮一跳,尽量淡定地回答:“自然。”
谢玦似乎又陷入了沉默,直到,他缓缓出声:“你……还会来多久……”他的声音有些疲惫,听上去既不算高兴,也不算多么的愤怒,只是一种淡淡的,莫名的猜不透的情绪,缭绕在他的周身。
谢卿琬身子一僵,脑筋飞快运转,最后,将球抛还给了他:“你希望我来多久?”
她本以为自己会听到,希望她日后再也不要来了的回答,毕竟,他方才是那么的抵触,看得她胆战心惊,一度以为他要挣断绳子。
但,谢玦却言:“我希望你不要再来了……我也很想这么对你说,可我无法在此时还自欺欺人。”
他自嘲般地一笑:“你是我的心魔,你一定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内心吧。”
谢卿琬话语一哽,一时居然无法接上话来,她是实实在在的人,并不是他口中的心魔,又如何去透析他最深层的内心呢。
于是她没有说话。
谢玦似乎也没有在意这点,而是自顾自地接话:“琬琬,我大概是真的病了,我方才叫你走,不过是不想让你看见我最为难堪的一幕,也不想在你面前戳破我最为虚伪的假面。”
“呵,你总是唤我哥哥,可我扪心自问,我真的配得上这声哥哥吗?你对我尽是憧憬仰望,幼鸟之情,我的心思有你这般纯粹吗?怕是世间最为令人不齿和龌龊的心思都生在了我这里。”
“有时候,我实在不想与你说这些话,但如今我却觉得,不如坦荡地在你面前承认,也比做一个伪君子要好得多,但我也仅仅只敢跟在幻境中的你说这些话,至于在现实中,我依然缺乏一些勇气。”
谢玦凝视着谢卿琬,瞳孔微缩,墨色加深:“我不敢,我不敢对你说这些,我怕叫你听见了,你会在内心鄙弃我,厌恶我,惶恐地逃离我,不再将我当作是你信赖的哥哥,琬琬,我承受不住这般深重的代价。”
谢卿琬明明知道,如今的谢玦不是在对她说话,但她依然心潮起伏,生起阵阵颤栗。
她说不出如今自己内心的感觉,只是下意识地辩驳:“不是,不是这样的,皇兄,你要相信,我永远不会厌恶你,从小到大,你都是对我最好的那个人,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谢卿琬想着,明明皇兄是被药物折磨成这样,都是自己和顾应昭无奈想出的下下之策,迫使他成了如今这副样子,怎能去怪他呢?
皇兄一直洁身自好,孤身一人,没有接触过异性,又中了这狠辣的热毒,就算对她起了什么绮思,难道能说明什么吗?总之,这一切都不是皇兄的错,他什么都不知道,却还要陷入这般自我道德的审判,何其无辜。
谢卿琬嗓音发着颤,眼睫微微润湿,按着他的肩,对他道:“皇兄,你放心,很快你就可以恢复正常,再也不用受这番折磨了,如你所说,我如今只不过是个幻象,你不如放开心胸,凭本心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