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巧,我小时候也是给你惹了不少麻烦吧,害得你在太学都无法静心读书。”
谢玦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身前的谢卿琬,也伸手环抱住了她,轻轻将手放在她的头顶抚了抚。
幼时,小姑娘扎着螺髻,小小的尖尖地顶在头的两侧,他就尤爱这般轻轻地抚摸,手心下毛茸茸的触感,令他由身自心地感到舒适,心灵无比的妥帖平静。
被其他琐事产生,心生躁乱之时,也会不自觉地驱除烦躁,得以心静。
她就是他最好的良药。
谢玦缓声道:“你就是你,天下独一无二的你,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若真要刨根问底地追寻那所谓的理由,早已湮没在多年的时光罅隙之间,或许是某一个温暖的午后,又或许是某个清冷的春晨,谁说得清呢?
更多的,则是那些填充满后来无数时光的片刻,大浪淘沙,沉淀在记忆中,留下闪闪发光的金色痕迹。
“或许是我当时在想啊,这般可爱的小姑娘,总得有一个人来保护她吧,先前没有,是那些人错把珍珠当鱼目,抑或许是上天给我一个契机,叫我来亲自保护她。”
“而因为我有远胜于他们的能力,上天为了平衡,才会只让我停留在她的身侧。”说到这里,谢玦似想起什么往事,轻笑起来。
谢卿琬这时也忆起,类似的话,皇兄从前似乎也和她说过,只不过那次他末了还捏了捏她的鼻子,促狭般地加了一句:“是不是啊,琬琬?”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捏着自己的裙角,揉得发皱。
“而且琬琬,你为何觉得自己会是一个麻烦呢?世人面对麻烦,不管是谁,都难免不耐烦躁,你何时见过我出现过此种情状?”
谢玦的手落在谢卿琬的后脖颈处,稳定地传来温热的温度。
“有没有一种可能,为你做一些事,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一种麻烦,而是甘之如饴的举动,是你与我之间剪不断的联系?”
“而我很高兴,有这些联系。”
谢卿琬的眼睛此时已经忘了眨动,只是怔怔地看着谢玦,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到底是因为长久没有合上,而有些酸涩,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琬琬,你总是觉得你从我这里得到了太多好处,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从你这里得到了许多好处呢?”
谢卿琬讷讷问:“什么好处?”她想知道,却又带着一股不自觉的犹豫,更多的一种茫然。
有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好处?
谢玦望着她,温柔地笑了:“在外人看来,我或许无坚不摧,在有些时候甚至称得上是冷血无情,但其实,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是能完全不需要情感的。”
“而你就是我正向情感的来源。”
“我出生即丧母,父皇虽对我看重,但亦有了新宠的妃嫔,以及许多新的儿女,帝王无情,他对我的这种微末看重,随时可能会因为某位新宠的一句话,而转变为忌惮。”
“若我生来平庸,总是落其他皇子下风,父皇便是再怎么看在母后的面子上,也不会容忍我忝居储君之位,甚至更真实地说,若不是当年新朝初建,根基不稳,急需立储以稳定人心,我或许并不会那么早地成为太子。”
“世人皆以为我风光万丈,一人之下,却不知我也曾如临深渊,步步惊心。琬琬,你无父唯母,居于宫中,常有寄人篱下之感,我又何尝不是?”
听到这句话,谢卿琬不由自主地将谢玦搂得紧了些,谢玦落在她肩上的手微微一顿,亦安抚般地轻拍着她的背。
“我生来无母,而其他弟妹父母双全,就算父皇分不出太多的关心给他们,他们也可以在一日的劳累之后,回去向自己的母亲诉苦,获得抚慰或是温暖。”
“而我自从有记忆以来,就是一人独居东宫,宫殿辽阔,但又冰冷,在外染了一身风沙,回宫却也无人能交心,只能独自将所有凄凉苦楚默默咽入肚中。”
“东宫仆婢虽多,但我彼时年纪尚轻,毫无根基,又如何能保证这些人不是它宫安插之人?于是在很早的时候,我就提前体会到了满目萧然,独生孤寂的滋味。”
谢卿琬突然出了声,她听得心里难受,忍不住说:“皇兄,那些年你受苦了,你真的太不容易了。”
从前,她只知他为她挡下了许多风雨,那在他幼时,又是谁为他承担一切艰辛的呢?
没有人,只有他自己。
谢玦笑了笑:“没什么,都过去了,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