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而不会往其他方面多想。
但要是吃多了……
应该不会吧,宫宴时见殿下用餐很是斯文,每种菜都只是略尝一小口,不至于吃个点心狼吞虎咽吧。
至于长乐公主,也是自小接受淑女教育的,如今的女子又向来注重形体之美,生怕多食变胖,应也只是浅尝一口。
于是她果断回复侍女:“不可能,食盒足有整整四层,那得一下子吃多少,才会立即发作,吃那么多,岂不是像饕餮一样了,你觉得太子殿下和长乐公主会是这种人吗?”
侍女觉得自家小姐说的有道理,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
谢卿琬的手摸上了第四层盒子的倒数第二块点心,此时的她,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来。
此时她的胃部生起一团炽热的火,尔后顺着经脉流转到全身,皮肤是烫烫的,就像发高热时一般。
一壶茶已经见了底,但她依旧觉得很渴,就像躺在干涸辙痕里的鱼一般,想要游回清凉的河水,却动弹不得。
此时正属夏日,但室内放置了冰盆,还算凉爽,谢卿琬却觉得热得有些受不了了,她忍不住将外罩的一层披帛和装饰之用的薄薄纱衣脱下,放置在一旁。
又唤宫人将冰鉴挪得近些,因不想室内太多人,她只是拿来一把团扇自己扇风。
此时他的异样也引来了谢玦的注意,他轻折眉头,看着她额角都溢出了薄汗,声音沉凝:“不若叫宫人多拿加些冰块?”
谢卿琬点了点头,在宫人又搬来了一盆冰之后,室内已经彻底变凉了下来,连谢玦都感受到了微微的寒意。
可谢卿琬却并没有好转,甚至蹲下身子,将手覆在冰鉴上,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了。
同时嘴里嚷着:“水,水,皇兄,还有没有水,我好渴。”
谢玦一边将一壶放置在旁预备煮茶用的清凉纯水递给她,一边弯下身子,去试探性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这不摸不要紧,一摸,谢玦就被掌下惊人的温度给震到。
谢玦收回手,声音发紧:“琬琬,你可能发烧了,我这就叫太医赶过来。”
谢卿琬的头脑此时已经很晕了,面前的人与物都出现了重影,但她还是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皇兄,不要,我不要看太医……”
要是太医真替她诊了脉,岂不是将她的底细全都看透了,她可没忘记,自己的身上藏着多大的秘密。
谢玦的神色有些冷,他看着谢卿琬,眼里满是不赞同:“讳疾忌医可不好。”
谢卿琬只得说:“那我要顾太医来给我看,别人的医术我都信不过。”
一听到顾应昭的名字,谢玦的太阳穴就突突跳动了几下,他以手捏了捏眉心,想到谢卿琬还在病中,到底没说什么,最后道:“可以。”
“我即刻遣人前往京中,快马加鞭带顾应昭过来,只是,这中间的时间,你确定你真的能行?”
谢玦望向谢卿琬,某种带着云翳般的疑虑与担忧。
谢卿琬使劲点了点头:“我可以,皇兄请放心,你看,我现在的精神不是好得很嘛,只是身上莫名有些烫而已。”
谢玦半信半疑地收回了目光,然后默然看着她将水一杯一杯地往嘴里灌,那些水很快又化作薄汗从她的额头上,颊边,鬓角沁成汗液,滴落下来。
他拿着帕子,帮她擦拭着汗水,她却不安分地迷迷糊糊地在他的掌心扭动着小脑袋。
偏偏在这时,谢卿琬还要嘴硬道:“皇兄,我好得很呐,真的没事。”
……
一刻钟后,谢玦望着已趴在桌子上,脸色酡红的谢卿琬,沉默了下来。
此时的谢卿琬已经彻底地软成了一滩泥,上半个身子全部瘫在了桌案上,将脸贴着冰凉的桌面,一会换左脸,一会换右脸,不时嘴里还嘀咕着模糊不清的话语。
谢玦又一次伸手去探她的温度,这次却被谢卿琬抓住了手。
她将脸不住地往他的掌心蹭,似乎极为贪恋这种有别于桌面的柔软凉意,央求般地道:“别走,别走……”
谢玦欲抽手的动作一顿。
他看着眼前的妹妹,小脸满是晕红之色,就像喝了三斤烧刀子一样,嘴里说的话也像是醉得不省人事。
谢玦任她握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掌当作取凉之物,心里有些气恼她不肯看太医,但看见她这副可怜的样子,又实在气不起来。
他沉声道:“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