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是他的幻觉。
其实,若不是怕她醒来瞧见,多心去问,他也没这般急着去换衣袍。若说干净与肮脏,她该是这世上最干净的人,衣染桃露,岂能言污?
怀着种种复杂又温柔的思绪,谢玦坐在床榻之侧,看着锦被里恬然安睡的谢卿琬,汤药还有一会儿才能煮好。
而在这短暂的间隙里,谢卿琬又开始不安分地扭动身体,他以为是她情潮又泛,蹙眉正欲唤来太医,下一刻就听见她模模糊糊的声音传来。
“皇兄,好不舒服呀~”
谢玦以手撑着床榻,慢慢凑近了些,他尽量贴在她的唇侧,用心听着:“嗯?琬琬,你再说一遍,皇兄有些没听清。”
谢卿琬皱起她细弯精致的眉:“皇兄,我有些不舒服。”
谢玦顿了顿,只以为她是克制药物作用而难忍不适,正准备出声安抚她说汤药马上就来,她那娇俏微怨的声音便再次传入他的耳中。
“皇兄,衣裙湿哒哒地粘在我身上,好不舒服,我想褪了去,可以吗?”
说罢,她就伸手朝身下的衣裙扯了下去。
谢玦眉心一跳,再次想起了自己换下的衣袍,他的衣料都那般了,何况她的呢?
谢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按住了谢卿琬的手。
没等她发出新的声音,他率先站了起来,声音紧绷:“我为你叫侍女进来,你且先躺着。”
这次,他离开的步伐很快,好像是在逃避什么一般,又好似只要晚一步,就会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出了房门,被屋外的冷风一吹,谢玦发热的头脑才渐渐冷静下来,再回想方才所发生之事,尽是恍然若梦之感,面色不由得越发冷暗。
他很想将这当作是一场梦,但那些温度和触感却做不得假,好像依旧残留在他的身上。
侍女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回复谢玦的命令后,朝屋内走去。
而谢玦则沉寂地立于门前,看着前方紧闭着的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房门的隔音很好,听不见任何声音,所以他也不知道房内进行到了何步骤,不知道她会不会再次受到药性折磨,在榻上来回辗转,会不会推拒侍女的接触,沁着泪花说要他。
越想心越乱,索性不想了。
直到前方的房门被缓缓打开,一股浅淡的香风自室内飘出,谢玦瞬间抬起了眼,看向了走出来的侍女。
他的目光落在了侍女手中端的水盆之上,那里面飘着一块擦身用的巾帕,不等他问,侍女就主动说:“回殿下,奴婢已帮公主殿下擦净了身体,换了件干净亵裤。”
谢玦点了点头,侍女放好水盆,又回房拿出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着谢卿琬换下来的衣物。
谢玦的目光骤然凝住了。
这一小件看起来就不是大的衣裙,米白色的底料,玉兔托月的绣纹,是她的……
谢玦的脸有些发烫,她居然用着这么可爱的样式,再结合方才所发生之事,倒是越想越禁忌。
这么一团小小的布料,却像是被丢到水里泡过了一般,有一大半都是湿淋淋的,软趴趴地躺在托盘上,仿佛用力拧就可以拧出水来。
谢玦神使鬼差般地问了一句:“你是将它放在水盆里泡过吗?”话一出口,便觉失言。
侍女愣了一下,很快摇头道:“不是,奴婢为公主换下来时,就是这样了。”
谢玦的呼吸一窒,他突然想到,难怪她会嚷着不舒服……
一时喉头干燥,仿若火烤,在侍女即将离去之时,谢玦突然叫住了她:“等等。”
他面色平静地敲了敲案面:“你先将它留在这里。”
侍女脚步停下,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照做。
……
谢玦走进偏室,来到了一处镜面之前,他望着镜中的自己,神色隐忍,眸中似有即将要狂乱的风暴,深呼吸几口后,最终还是解下了腰带。
与他想象中的不同,湿透了的布料不是竹外桃花下暖香的春水,而是仲秋竹叶上凝落的霜露,冰冰凉凉,几乎是在触碰到的一刹那,谢玦就倒吸一口凉气。
他看向镜中自己的脸,相比于先前的勉强镇定,此时平静的表象已被彻底打破,额角青筋偾张,突突跳着,看起来甚至有一丝狰狞可怖的意味。
自责,懊悔,厌烦,但除此之外的,最无法忽略的还是由四肢百骸涌上来的兴奋,他看到自己的眼睛发红,眼白红血丝密布,眼尾染上诱人的薄红与湿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