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身子想直起来摸他的额头,却毫无预兆地惊呼一声,霎那软下腰肢,就要倒回床榻。
谢玦眼皮一跳,立马伸手去捞,刚好将她的软腰捞到了自己的臂间。
熟悉的温度和触感又回来了。
他浓密的睫毛扇动,掩下眸中一闪而过的沉沉暗色。
维持着扶住她的姿势,谢玦问道:“琬琬,你没事吧?”
谢卿琬皱起好看的眉,缩成一团,面上有一闪而过的轻微酸楚,她伸出一只胳膊,轻轻揉着自己的腰肢,埋怨着:“皇兄,这到底是什么毒呀,怎一觉醒来,腰莫名有些酸痛,倒像我原来骑了一日马后的感觉。”
再加上身上那莫名缭绕的疲惫,就更像了。
说着她又马上躺了回去,一边将手垫在自己的腰后,慢慢按着,一边发出哼唧声,偶尔轻嘶一口气。
谢玦-马,自方才就没有说话,直到听见她那似小猫一般弱弱娇娇的声音时,才慢慢有了反应。
方才,她也是这般叫的,叫得他心烦意乱,灵魂震颤。
难得的,他没有主动提出要帮她揉,只是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你受累了。”
“所以现在要多休息一下。”
谢玦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将指尖不住轻颤的手悄悄收回了身后:“琬琬,你且安心休息,旁的事自有我替你操心,等你睡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他温柔的劝哄之下,谢卿琬终于泛起了一阵困意,在谢玦的目光之下,缓缓合上了眼皮。
而谢玦也在她睡下之后,悄然退了出去,掩好了门扉。
……
离开之后的谢玦心绪沉沉,在得知谢卿琬对方才之事并没有任何记忆之后,他竟无法判断自己的心绪如何。
是庆幸还是失望?此刻,他居然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回答。
他感觉自己的心绪如同大海涨潮时波浪上起伏的白色泡沫,浮浮沉沉,捉摸不定,从理智上来说,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最好,至少他们往后还能和以前一样正常相处。
但从情感上来说,他居然在他心底最深的沟壑中,窥探到了一丝隐秘的不甘与失落——她曾如何依恋地靠在他的怀中,仿佛从这个世界诞生之初,就与他密不可分。
但当她苏醒之后,这一切却烟消云散,在她的记忆中未曾留下一丝波澜,仿佛他心中曾生起的短暂的心痒与异样,不过是他的大梦一场。
这种莫名的微淡怅惘充满了谢玦的心尖,他举头望天,天边刚亮起鱼肚白,正是曦光乍现,一日之始,但他的心却暮霭沉沉,夕阳西下。
前路是不确定的昏暗与迷茫,他隐约感到,有什么平衡在今日被打破了。
……
温庭安在来普济寺的路上,就收到了温簪月出事的消息,于是一路快马加鞭,急急地赶过来,又被拦在了山门处等了好久,直到卫兵验明身份,禀报上司后,才将他放进去。
这次温簪月约谢卿琬,他本身就感觉有些奇怪,但她表面上并无什么异常之处,他才没有多想,亦没有阻拦她离府。
直到温簪月身边的嬷嬷说漏了嘴,他才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妹这么胆大包天。
温庭安虽然知道温簪月不是平素展示于人前的那副娴雅淑静的模样,但也没想到,她居然想出这种下作手段,将主意打在了谢玦身上。
在得知消息的时候,他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猜到温簪月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温家虽清贵,但与东宫也没有什么交情,他不觉得此事能被轻轻放下。
温庭安这般心情沉重地进了普济寺,便想立即去求见谢玦,看看事情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结果却被东宫的人告知,殿下现在不会接见任何人。
于是温庭安一下子像个失去了方向的苍蝇一样,走投无路,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想见温簪月,看看她那边现在的情况,更是难如登天,也不知道她如今被幽禁到了哪里,竟是完全打探不到。
温庭安立于原地许久,情急之下,他想起了一个人。
……
谢卿琬又睡了一觉,彻底吸收完服下的解药,才终于幽幽转醒,看向外面的天色,应快接近晌午了。
一醒来,就接到了一个意外之人递来的信,在看清写信人是温庭安的时候,她的面色出现了一丝异样的波动。
展开信笺,她一眼扫完全部内容,再联想到皇兄先前与她说过的事,她心里敞亮无比。
无非是现在温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