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尊,一尊是站立的,以手在胸前结印,送给了母妃。
还有一尊便是这尊持柳坐莲的,被她送给了皇兄。
如今,在如此场景上见到,倒有些羞耻,尤其被观音那双慈悲的凤目注视着,谢卿琬仿佛被看透了一般,她们二人有共同之处,观音在普渡众生,她却像是在玷污佛门。
失神之间,谢玦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走神,以手将她的下巴轻轻扣住,掰到面前,面对面与她啜吻,直到她喘不过气来,他才满意地放下,任她重新趴回了他的肩膀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又过了许久许久,在他故意放任她,她勉强可以松懈的间隙里,谢卿琬似乎听见,谢玦好听喑哑的声音,在周身的空气中响起:“琬琬,我真的很喜欢你。”
似乎担心她听不到一般,他又重复了一遍:“宝宝,我好喜欢你。”
谢卿琬的灵魂好像在一瞬间完全凝滞,又在下一刻仿佛要升天,内心里有一股急切的心绪逼迫她去问清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她却说不出话来,只因有一记铅锤,深深地坠入了她的灵魂间,一切爱恨在此刻似乎都不重要,一切风暴与云翳都消弭于无形。
只需感受最真切的彼此,灵魂深处最真实的归属。
……
自那天以后,谢卿琬几天都没有与谢玦见面。
倒不是皇兄不愿意见她,而是她自己故意避着。
为了达成目的,连功课她都自己主动学习,实在不会的就难得觍着脸去请教夫子,舍近求远不去求教皇兄。
每日在璇玑阁按时点卯,一到了谢玦快要下朝或者归来的时间点,就赶紧溜回自己的宫殿。
她的这种异常,就连顾应昭都感觉到了,问她:“公主,上次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自从那以后,你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顾应昭觉得这对兄妹,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在某些方面,还真有些共同点,比如隔段时间,就会做些奇奇怪怪的举动,问他一些很古怪的问题,让他满头大汗。
伺候这样一对主子,不得不说,有时候是真的心累,但谁叫人家对他有恩呢,也只能认了。
谢卿琬迅速否认:“什么都没有发生。”
结果话音刚落,就看到了顾应昭投来的更不信的眼神,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异常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嘀咕着:“其实就是……唉,也没什么,没什么好说的。”
这些天,她与其是在逃避皇兄,不如说是在逃避自己。
那个夜晚里,两人的呼吸交融在一起时,他突如其来的告白,真的让她吓了一跳,以至于最后的时刻,都提前到来了。
他说,从此以后,他不再将她当作梦境,究竟是何意思?他不把她当作幻象,却对她说出那些话,虽说皇兄不可能会认为真正的她会知道,但这也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更糟糕的是,谢卿琬发现,她的心乱了。
她很清楚的知道,若她自己心如磐石,丝毫不动,就算皇兄说再多话语,她也可以权当作耳边风,或者是不值一提的梦中呓语。
但她发觉,自己没法不在意,不仅在意,甚至在意到要一整个夜晚,辗转反侧,来回想着他的那几句话,探寻她或许没有发现的深意。
谢卿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较真,就算较真出了结果,又能说明什么呢?
但与此同时,内心里一个隐隐的声音又告诉她,不,不一样的,这个声音时常在夜深人静之时,在她的心底呼喊,让每次下定决心入睡的她,再次睁开眼睛,失魂般地看着床帐顶部的花纹。
顾应昭在一旁,看着短暂的时间里,谢卿琬面上一闪而过的,各种错综复杂的情绪与神情,突兀地来了一句:“公主,我觉得你很像一种人。”
“什么人?”
顾应昭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眼,笃定说道:“陷入恋爱之中的人。”
谢卿琬的脸上出现一瞬间的茫然呆滞,像是没有理解顾应昭话中的意思,待反应过来后,随即变幻成了一种堪称悚然的慌张。
恋爱,情爱……等等这些事,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和自己产生联系。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被她放在心中的只有那些珍贵的亲情,不论是和母妃的,还是和皇兄的。
就算是前世许嫁,她也未曾心悦过温庭安,重生归来,更是只想改变一切,根本没考虑将男女之爱放进自己的人生规划中。
那顾应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