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去面对一个先前被她所忽略的猜测。
一切都串上了,皇兄莫名其妙行为的原因,侍女在屋外说的那些话,甚至追溯到更久之前,来自于知府的异样眼神。
谢卿琬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此刻的衣着,瞬间双颊飞霞,羞耻欲死。
天,方才都发生了些什么,她还那样抱着皇兄,那样缠着不让他离开。
也不知这段时间里,整个驿站包括百叶城的大小官员,想法都歪到哪去了。
还有皇兄,他是不是都看见了。
谢卿琬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外人,顾不得上和侍女解释,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
谢卿琬回到了寝房躺下,躺了一刻钟,才突然想起这是皇兄的房间。
她立马就睡不下去了,腾地一声坐起来。
谢卿琬用双手贴在脸上,依然可以感受到滚烫的热意。
本来是羞耻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又忍不住开始担心起了谢玦。
这么大半夜的,皇兄就这么一声不响地独自离开了,那他住哪里?
虽知她永远不必在此方面担心皇兄,但她到底是霸占了他的寝房,才害得他不能回来早早安歇。
自己累,他只会更累。
谢卿琬在内心做了一番激烈的斗争,最终还是决定出去找皇兄。
她厚着脸皮,打开房门,请求侍女为她找一套方便出行的衣裳。
侍女虽然对她突然改变主意感到很惊讶,但多年培养出来的素养令她并没有多话,只是应下,并以最快的速度为谢卿琬拿来了她所要的东西。
谢卿琬快速换好衣裳,只匆匆扫过那脱下来的纱衣,就把它团成一团丢在了角落里。
走出两步,想起这是谢玦的寝房,又马上把揉成一团的纱衣摸出来,随身带走了。
可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出了门,谢玦已是毫无踪影,所幸她现在的身份很好用,问了几个人,终于打探到了皇兄现在大概在的地方。
至于那些人看着她时藏在眼底的了然神情,她已经懒得去一个个解释了。
现在她还没那个闲工夫。
谢卿琬循着路径,一路来到一座小亭前。
此处地势较高,要顺着假山石往上走才能抵达亭子,她远远地望向亭中,只见一孤高背影立于亭中。
两侧修竹随风飒飒,那背影居然看出几分寂寥之意。
她心中一紧,加紧了脚步向上攀去,待到了亭前,却停住了步伐,只是唤一声:“皇兄。”
谢卿琬看到眼前风姿挺拔的男子,缓缓转过身来。
与她想象中的不同,皇兄面上依然挂着记忆中每一次见她时,令人安心和温暖的神情。
“皇兄,夜里凉,你回去睡吧。”谢卿琬的声音越来越低,“是我占了你的房。”
谢玦却看着她不语,半晌之后,才轻叹一口气,朝她伸出手:“过来。”
谢卿琬走上前去,被谢玦一把握住,拉她到亭中坐下。
“我没有生你的气。”谢玦斟酌着开口,“你且放心。”
“此事本不是你的意思,何况……”
何况就算是她的意思,他也……
谢玦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今天的这个乌龙虽属于意料之外,他却不得不想象出一种可能。
若他们隐居在一处小城,所有人都不再认识他们,没有先入为主的印象,是不是依照他们相处的情景,整座城的人都不会把他们当作是兄妹。
谢玦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思,至少在外界看来,单纯而无害,只是一个兄长对妹妹最纯粹的宠溺。
却没有想到,在不曾相识的外界看来,居然已经有了如此大的偏差。
还是说,从一开始,他的心思就不算光明磊落?只是他自己身处其中,浑然不觉?
谢玦不得不承认,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是他一手养成了谢卿琬如今的性子,她所有的娇气都是她惯出来的,她所有的天真也都是他宠出来的。
若她哪也不想去,不想成婚,不想寻个如意郎君,只想永远赖在他的身边,也全部是他的责任。
既然是他的责任,他自然会负责到底。
在深宫之中,像谢卿琬这样单纯性子的人,比海底的夜明珠还稀罕。
他为她挡下了所有的风雨,自然也连带着导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