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妹妹吃了这般迷魂药。
谢卿琬挣扎着想起身,很快就被元公子发觉,黑着脸将她重新按回去:“知道你想看看这个小东西,你别动,我抱给你便是了。”
他也不敢真让谢卿琬这个虚弱的产妇去抱孩子,只是弯着腰,将襁褓放低了些,与床齐平,微侧过去,让谢卿琬看见孩子的模样。
谢卿琬的视线移了过去。
说起来,很奇妙,明明眼前的孩子刚刚出生,如今不过是红扑扑的皱团子,她却在看见他的第一刻,就喜欢上了它。
然后,越看,越觉得这个孩子真是天上地下独一份的可爱。
谢卿琬不知道天底下的每一个父母是不是都这么想,总之,当她想着这个孩子的父亲,如今还不知道他的存在,就更忍不住想给他怜爱了。
她明明此时已经很疲惫,恐怕随时都有可能立即昏睡过去,却还是强撑着眼皮,在孩子的脸上细细打量。
她在寻找他与皇兄任何一处相似的地方。
很可惜,似乎是因为孩子还小,还没有长开,所以她并没有找寻到比较明显之处。
这样也好,谢卿琬安慰自己,至少元公子不会因此生起疑心。
在看完孩子的面容,检查完他周身一切皆好以后,谢卿琬心中那股牵着她的力骤然消失,她浑身一软,再也支撑不住,陷入黑甜的睡梦之中。
在这座宁静的小城里,谢卿琬度过了相对来说相安无事的半个月。
或许顾虑着她的身体还在修养,元公子也没有来打搅她,而是整日神出鬼没,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偶尔回来,他会盯着小床上孩子的睡颜直看,那眼神让谢卿琬有些发怵,每次都赶紧将孩子抱走。
“你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我保证不弄死他。”元公子周身布满着低气压,阴沉沉地问。
谢卿琬下意识地将孩子抱得更紧了,却是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她越发地意识到了,真的不能叫元公子知道谢玦是孩子的父亲,否则,她琢磨着以元公子对谢玦一向的态度,他怕是要当场发大疯。
而她一时又走不了,并不想和一个疯子共处一室。
“你别再问我了,我不会说的。”此话一出,谢卿琬感觉元公子的目光几乎像利箭一样,激射而来。
她梗着脖子,挺直了些:“也不用费心去查了,你查不到的。”
她与皇兄的事,隐秘得不能再隐秘,本就发生在深宫之中,当事人中又有一方毫不知情,再有两人明面上的关系做掩护,谢卿琬不觉得元公子能查出来。
而她今日这般大胆对元公子说话,也是来源于这些日子的观察——谢卿琬发觉,元公子对她的容忍度格外高。
这些天,他看上去有些神经质,却也很好地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没朝她发火。
与其说元公子喜欢挑她的刺,不如说元公子是对孩子那个不知名的父亲怨念颇深。
想通了这几点,谢卿琬与他来回,就显得游刃有余了。
这两日,她还在规划着另一件事。
如今孩子也生了,没必要养胎了,自然也无需继续在这个小城中久留。
只是观元公子的样子,他短期内应是不会离开。
元公子有什么自己的安排和谋算谢卿琬不管,但她不能继续待了,她要带着孩子离开。
自从生孩子时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以后,她对所谓生死有了更通透的认知。
她的身份暴露出来必定是很危险的,运气不好,在建武帝那或许还活不成。
但是谢卿琬依旧想到皇兄的身边。
她也想好了,将孩子事先托付给可靠的人,若是自己不测,也不至于连累孩子。
而她自己,便听天由命罢了,总归她不会叫皇兄为难。
若是建武帝因她的事,而逼迫皇兄做出抉择,她会主动自我了结,绝不让皇兄受到任何影响。
对于谢卿琬来说,今世的每一寸时光都是偷来的,能在皇兄身边多活一刻,便都是莫大的幸福了。
而无论她生与死,她已经改变了前世预订的轨迹,至少——皇兄不会如同前世那般了。
谢卿琬想起谢玦改善了的身体,不由有些欣慰,也不枉那些日日夜夜。
当然,任何一个理智的人都不会做出谢卿琬这样的选择,但,谢卿琬想,她又为什么非要理智不可呢?
人首先要想清楚,为什么而活,才能实现自己人生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