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目光呆滞,像块石头。
“徐司前,你怎么了?”她侧过身,小声询问。
“我不太喜欢坐船。”他没什么情绪地回答。
“是晕船吗?要不,你在岸上等我?”凌霜说完,想站起来喊停船——
“没关系,”徐司前轻轻捏住她的指尖说,“我适应一会就好。”
虽然有台城警方陪同,徐司前依旧不放心凌霜,毕竟,目的地是大海。
大海在他记忆里是灰色的,那里暴雨不断,潮湿且热,鼻腔里总像连通着排水管。总有人在船上洗鱼,腥臭难闻……
凌霜见他脸色苍白,悄悄伸手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腕。
海风微冷,水汽从快艇两侧飞出去,偶有水雾被风刮到脸颊上,潮湿咸腥。女孩掌心温热柔软,像是融化在皮肤上的奶油蛋糕。他心房跟着一颤,扭头过去看她——
凌霜正在和台城警方详细讲述案件的侦破进度,她目光坚定,神态从容。
阳光在她脸上跳舞,光影蝴蝶似的闪烁,女孩皮肤白皙,嘴唇绯红艳丽,乌发被海风吹散,白裙摇曳。
此刻,她是所有颜色的汇聚处。
再往外,徐司前发现,大海湛蓝平静,云朵洁白柔软。他轻嗅海风,空气里没有血腥味,只有干净、澄澈。
这一切都与他记忆中的大海截然不同。他曾以为,自己丧失了欣赏海的能力。
今天,那种能力,又奇妙地回归身体。一切都是因为她。
徐司前将手腕从她掌心抽走,接着,轻轻覆盖住她的手背,他撑开她的指缝,一根根反扣住她的指节。
那种感觉很微妙、很隐秘,就像被人从身后一点点拥紧……
凌霜注意力被他短暂侵袭,心脏一麻,她扭头,淡淡瞥了他一眼,继续和台城刑警聊案子。
她没有挣脱,任由徐司前握着。
不再聊案子时,对面的刑警感叹:“海风真舒服。”
凌霜没心思感受海风,她的心全被那只手勾跑了。徐司前用拇指在她虎口处画了一颗小小的爱心,太痒了。
小船开出去两个多小时,坐在船头的罗登忽然说:“就是那里,我们一般停在那里,那是我们的地标。”
凌霜连忙站起来,提醒道:“降低行驶速度。”
这里确实算得上是一处经典地标——
视野之内,海面一望无际,两处植被覆盖的岛屿赫然矗立海中,硬生生隔出一道宽至五米的海峡,大型船只遇见它必须绕行。
两个岛屿的面积都很小,岛上零星长着几棵棕榈树,没什么商业开发价值。
快艇缓缓穿过海峡,罗登笑着说:“我们骑水上摩托都到这里打卡。”
凌霜问罗登:“你那天看见的摩托艇,停在哪里?”
罗登指了指前方海面说:“这里往前一百多米。”
“当时摩托艇是什么状态?有油吗?”
罗登记得很清楚,他说:“有油,但是没人,也没熄火,我以为谁去岛上玩,绕了一圈也没找见人。”
“师傅,麻烦在岛边停下。”凌霜说。
快艇停稳,几人下船找寻线索。
岛屿面积小,侦查工作也容易。很快,凌霜在小岛东侧一棵棕榈树下发现了痕迹。
那里的小灌木有明显折断痕迹,而且她在灌木丛里找寻到一枚脚印。
“10月5号,台城有下雨吗?”凌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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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登立刻说:“有。”他本来和朋友约好五号出海,结果被下雨耽误了。
台城刑警对脚印进行拍照测量,凌霜根据数据推算出这是一枚男性脚印,对方身高在170-172。
与此同时,徐司前在棕榈树上发现一截缠绕整齐的铁丝。
“凌霜。”他喊她。
凌霜戴上手套,仔细查看,铁丝轻微生锈,可见在这里的时间不久,铁丝切口整齐,像是被钳子之类的利器夹断的。
她笃定道:“这铁丝极可能就是凶器。”
如果它是凶器,那应该还有一端,唯一的可能就是对面小岛。
一行人下岛又上岛,终于在对面找到了同样缠绕的铁丝。
这次的发现,让所有人为之一振,因为这段铁丝没有剪断。
它一端绑在树上,一端浸泡在海水里。痕检员将铁丝一点点从海里拉出。
铁丝长643米,质地坚硬,略有生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