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出结果。
凌霜从没觉得四十分钟这样难熬过,她一会儿倚墙,一会儿抱臂,一会儿又蹲在地上……
心乱如麻。
万一他真的是坏人怎么办?万一……
终于,技术人员从里面出来了:“凌队,对比结果出来了,这是报告。”
她接过那份报告,身后的玻璃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冷风灌进来,雨声淅沥。
夜漆黑潮湿,男人长身玉立在门边,眸色深深。
他亦是冒雨赶过来,短发和脸颊上都是细碎的雨珠,这会儿被光映照得像是泪珠。
“你……你怎么来了?”凌霜现在不知该怎样面对他,正心慌意乱。
“太晚了,我不放心,过来接你回家。”说着,他伸手来牵她。
凌霜往后躲,怀里的舞蹈鞋“啪嗒”一声滑落在地。
徐司前俯身将那双鞋子捡起来,又小心翼翼地将上面沾染的浮尘掸落干净。
“这么宝贝的东西就这样掉在地上,弄坏了又要哭,还要人哄……”知道现在,他和她说话的语气依旧是温柔的。
凌霜听到这句,眼眶一瞬间红了。
徐司前站起来,用下颌点了点她手里的文件袋,说:“既然已经验了我的dna,为什么不打开看?”
原来,他知道她今晚要做什么。
他全都知道,却没有阻拦她。
凌霜的眼泪,再也克制不住,滑落下来。
是她食言了,她说她舍不得像验嫌疑人一样验他,可她还是验了。
“对不起……”她吸着鼻子,哽咽住。
徐司前从口袋掏出纸巾递给她:“不用道歉,我给你dna时,就已经准备好这一天了。”
86
凌霜打开袋子,看到底下那行字:
两个指纹样本间,指纹流向、相应位置上发现的9个细节特征的数量、结构、方位、布局相符。
也就是说,他们是同一个人,她认识的徐司前就是周浔安。
凌霜看看周浔安,再看看手里的映像报告,情绪有些绷不住,她努力笑,眼泪却止不住往下落,只好用袖子去挡脸。
周浔安主动上前,搂抱住她。
凌霜的眼泪闷在他心口,像只鸽,在他怀中颤抖着翅膀。
他一直等她不哭了,才问:“我们出去说,还是在这里说?或者直接去审讯室?”
现在是下班点,技术部大楼里,还有三三两两的警员。
这个案子,藏着一堆猫腻。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她暂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周浔安的存在。
凌霜抹掉眼泪,哽声道:“出去。”
外面雨势不减,凌霜在门口的金属桶里,找出一把长柄伞,“嘭”地一声撑开,罩过他的头顶,说:“走吧。”
两人有明显的身高差,凌霜这么举着伞,着实费力。周浔安想把伞接过去,她却执拗着不肯。
他索性握住她举伞的手背。
凌霜瞪他,想把手抽回去,周浔安却不让。他兜手包裹着她的指尖,收拢掌心。
雨水落在地面,又溅落在裤脚,冷冰冰的刺激着皮肤。
眼球对温度的感应最迟钝,那里正涌着滚烫的泪。
“你……”凌霜停下,掀唇欲言。
周浔安知道她要问什么,主动回答说:“我是。”
凌霜哽咽:“原来,我反复喜欢的,竟然是同一个人……”
他只好道歉:“是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
凌霜把伞递给周浔安,掀开车门,俯身坐进驾驶室,又示意他上车。
车子停在院子里没有发动,风挡玻璃上雨水汇聚成股股薄且快的水流,哗哗哗往下流淌。
车厢里冷且安静。
凌霜锁上车门,从口袋里摸了一支烟,缓慢地抽着:“九年前,你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周浔安沉默良久才开口:“当年,我追寻线索,查到一处游船,那是那些人碰头的地方,之后被带去了泰国。”
“你和徐司前认识吗?”凌霜问。
“不认识。”
“你在九年前失踪,又在六年前变成徐司前,那中间三年,你在哪里?”
“一直在泰国。”他语气淡淡。
“你的脸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凌霜有一堆问题要问。
“因为发生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