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来的,是个长寿瓶,说是今年的嘉德秋冬拍卖上拍来的古董,专门送给老太太的新年礼物,然后就硬摆在了客厅里。
老太太其实不喜欢,但是当着儿子儿媳妇的面,也就没有说什么,这两天是越瞧越不顺眼,就让周婶儿赶紧把它挪走。
正好阿言来了,他主动搭了把手。
谢陆言没想到会在奶奶家遇到应宁,他平时十天半个月也不来一趟,怎么今儿就那么点正,遇到了她。
应宁也没想到阿言会在,两个人看到对方的时候,都愣了一下。
这段时间,老太太也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谁都没有明说,但是两个孩子都不再常来她这儿,她就已经预感到了。
她常说阿言走错了路,纸终究包不住火,总有一天妞妞会发现真相,而相爱的两个人,一旦其中一个有了欺骗,那么无论这段感情曾经多么美好和纯粹,都不会长久了。
老太太自诩阅人无数,看人的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妞妞虽然表面柔弱,但内心极有原则,绝不是会任人摆布的。果然……
可惜她年事已高,话语的分量大不如前,阿言又有傲气在,她说的话,孩子们总是不听的。
客厅里,周婶儿见状,忙装出一副崴脚的样子,呼唤妞妞过来帮忙。
周婶儿说完就放下了花瓶,借口回房找贴膏药,麻利地闪了人影儿。
这下屋子里就只剩了她和阿言。
应宁看着周婶儿刚刚还假装崴脚,此刻却健步如飞地离开,心中明白她是在撒谎,但也并未拆穿,没事儿就好,她只是淡淡地收回目光,放下手里提着的水果和包,然后很自然地走了过去,与阿言一同将花瓶搬往厢房。
路上二人都无话。
谢陆言低头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应宁。她瘦了不少,小脸儿也更加白皙了,天天闷在家里?还是不好好吃饭?这让他不禁担心她是不是贫血了,
然而,她的精神看起来还算不错,嘴唇上涂着亮晶晶的口红。头发也剪短了些,剪成了刚到肩膀的长度,发尾应该是烫了一下,微微向内弯曲着,竟与高中时的发型颇为相似。他嘴角不禁向上扬了一下。
应宁察觉到他的目光,便大方地回望过去,打量着他。
分手固然遗憾,但毕竟曾经深爱过,再见也不必成为仇人。
许久未见,她发现他现在的状态似乎比刚分手的那两天好了许多。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倒背,梳理得一丝不苟。领夹、领带、袖口都整理得井井有条,眼镜下的双眸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就是气场好像比以前还要更冷一点。
看到他的变化,应宁心里感到非常欣慰,她微笑着问他:“最近好吗?”
谢陆言看了她两眼,没说话,随后收回目光将花瓶摆放整齐。
应宁察觉到他并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意思,便打算去找奶奶。
此时,他从怀里抽出一方泅灰色的男士丝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甲里面刚刚染上的些微灰尘,他低着头,在她身后轻声问:“要走了吗?”
应宁回头一笑,“是呀,我还以为被拒绝了呢,结果是因为放假延期通知了。”
提到这件事情,她的眼睛突然闪烁起了光,可见她是真的开心。
“挺好。”谢陆言轻微勾了勾唇,他目光依旧像刚刚那样注视着她,笑容中却透着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就,有点渗人的感觉。
应宁努力与他话家常:“你呢?收购的事情怎么样了?和小雅的婚事……也定了吧?”
这段时间她忙于复习培训资料,手机和新闻统统不看,几乎与外界断了联系,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顺利。”谢陆言简单说。
他没有明确说是收购顺利还是订婚顺利,也没有进一步给她解释的意思。应宁便默认两者都顺利,她甜甜地笑了,释然了,便真心祝福他,“恭喜你呀。”
谢陆言沉默不语,脸色微沉。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应宁转移了话题,“那我去看奶奶了。”
说完她便低头离开了。
奶奶在厢房等她很久了。
一见到她,奶奶就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担忧的泪水,“我的妞妞,以后你要怎么办呢?”
应宁轻轻地抚摸奶奶的手背,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奶奶,您别担心我,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而且我也没说过以后就不谈恋爱了,说不定将来还能给您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