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不在,厨房传来炒菜的声音,他没事儿人一样,已经为她做起了晚饭。
应宁在客厅里,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些小孩子的衣服,男孩儿女孩儿的都有,崭新的婴儿服,每一件都很漂亮,看得出准备这份礼物的人很用心。
谢陆言端着晚饭出来,自顾收拾饭桌,把碗筷摆好。
就像没有看到那些礼物。
“老婆,吃饭了。”他为她拉开椅子。
“稍等。”应宁把那些小衣服一一放回,又在箱子最底下,发现了一些玩具。
她把玩具拿出来。
遥控汽车、太空系列的乐高、crayo彩色蜡笔,hir hogs遥控飞机。
奇怪的是,这些玩具都不是新的,看起来很有年代感。
谢陆言坐在餐桌旁,面对一桌子的饭菜,默默等她。
应宁摆弄着那些奇奇怪怪的旧玩具,她看了许久,总觉得有些疑惑。
身后,谢陆言开口道:“这些是我小时候的。”
应宁手中动作一滞,立刻看向他。
她手里拿的是个遥控飞机,一侧的机翼明显被折断过,但又被人用胶布小心翼翼地粘好。
谢陆言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糖醋藕片放进嘴里,边吃边说着,“那个是我六岁时的生日礼物,……是谢家凯送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那时的我,对它简直爱不释手,每天都在院子里练习起飞和降落,梦想着有一天能像它一样自由翱翔。”
他语气稍作停顿,似乎在回忆那段久远的回忆,“后来学校组织夏令营,要求每位同学带一件最珍贵的东西。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架飞机。可是在一次意外中,飞机不幸坠落,一侧的机翼受损严重。回到家后,我躲在房间里偷偷哭了一整个下午。”
“第二天早晨,当我醒来,却发现那架飞机就放在我的枕边,机翼上的裂缝已经被精心修补,甚至看不出任何痕迹。”
谢陆言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后来我才家里阿姨口中得知,那天晚上,是我妈悄悄来到我房间,拿走了那架遥控飞机,是她用了一整夜的时间,亲手替我把它修复好的。”
说完,他轻轻一顿,喉咙上下去翻滚,似乎咽下去了什么。
低着头,继续吃菜,默默地,声音略微带着一丝哽咽——“快来吃饭吧,老婆,一会儿该凉了。”
应宁想了想,把遥控飞机仔细放回盒子里。
她坐到他身边,双手挽着他的胳膊,对他甜甜地笑,“这么有纪念意义的玩具,我一定要好好保存,留给我们的宝宝。”
小脸凑过去,软乎乎地,小猫儿一样,去蹭他的下巴。
“阿言阿言,你开心一点,嗯?”
她难得撒娇,终于逗得他笑,放下筷子,拥她到怀里,低头问她,“你不怨她吗。”
应宁想了想,说道:“过去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过去的事情,现在,我也即将成为一位母亲,能渐渐理解她的心情。其实,她对我所做的一切,或许在当时的我们看来难以接受,但站在她的立场上,一个被丈夫背叛的女人,又因我的身份而陷入无法言说的困境,作为妈妈,她只是想用尽自己的全力保护你,不想你受到一点伤害。作为女人,她有自己的脆弱与无奈,她所承受的压力与痛苦,远非外人所能想象的。”
谢陆言静静地聆听着,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他转头望向窗外,漫天大雪纷纷扬扬,如同他此刻的心境,既是对过往的深深告别,也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雪花覆盖了大地,也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这是结束,也是新生的。
那是那年冬天的最后一场大雪,它以洁白无瑕的姿态,为往昔画上了句点……在这片被雪覆盖的洁白世界里,一切都可以被原谅,一切也都可以被重新书写。
应宁偶尔也会陷入沉思,脑海中不禁浮现这样一个疑问——倘若谭韵泠有朝一日再度出现,阿言是否会主动迈出那一步,与她相见?
这个念头像是夜空中偶尔划过的流星,短暂却令人遐想。
遗憾的是,谭韵泠的身影从此消失在他们的生活中,就像一阵轻风吹过,再无后续。
日子就这样悄然流逝,没有过多的波澜与起伏,两人又回到了那份简单而纯粹的幸福中,每一天都在彼此的陪伴下度过,无论是晨曦初露的早餐时光,还是夕阳西下的晚餐闲聊,都充满了温馨与甜蜜。
在这里,他们